我不由得大骇，老谢头居然如此牛比！认识他这么久了，从来没见到他拔出剑过。
老谢头的剑法不似白衣那般飘逸，潇洒。他出剑狠厉，角度刁钻。也正因为如此，老谢头在很大程度上吸引住了车析的注意力。
此时的白衣，已经执剑破空而来。
车析见暂时无法伤到白云起，抽空向着一旁轰出一掌，掀翻一片捕快，一时间惨叫声一片。随后身子拧成了一个诡异的角度，堪堪躲过一击。紧接着又是一剑撩起，似乎是想要把白衣一剑分成两半。
“修为果然高深。”白衣躲过一招后，面沉似水。
“剑仙说笑了。”车析见一击未中，一步跳开十几步。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语气中却没有半点谦虚：“我自幼入宫，这身上比你们少了个物件儿。学起东西来，自然会更专心。”
闻听此言，我心里画上了一个大大的“草”字，丫不就是“割以咏志”了嘛！还把自己说得这么高尚。呸！真不要脸！
司空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我的身边，低声道：“小友莫要只注意车析身体的残缺，这人可不止看起来那么简单。”
“老瞎子，我问你个事儿！”我一把勾住司空昀的肩膀道，“老谢头当年到底有多厉害？”
司空昀想都没想就回答：“如果当年我没有犯浑出手伤他，可能如今的昆仑山就会有两位落凡尘的剑仙了。看，他出手了！”
此时，平日里面目猥琐可憎的老谢头眼下已经是眉目低垂，手抚剑身。那把名叫“阳春雪”的剑如同与他有着心灵感应一般，发出一阵嗡鸣。灵泉剑宗特有的淡蓝色真气覆盖在洁白的剑身上，使那抹白色更显得清亮许多。
老谢头松开了握剑的手，阳春雪却依然悬停于他的胸前。
司空昀见状，双眼放光。他对我说：“谢掌使当年一手飞剑冠绝天下，白衣的御剑应该就是受他的启发。老夫倒是有些好奇，这以气入分神的谢掌使，天资到底是有多卓绝。”
说话间，老谢头的阳春雪已升至半空。裹挟着庞大的真气向着车析重重劈下。
车析看样子不敢托大，急忙一掌荡开白衣的攻势，身体横向飘出老远。
“谢平生后无飞剑，这句话果然不假。”车析阴阳怪气道，“倒是不知，你以分神期修为如何伤得了我。”
我悄悄拉了拉司空昀的衣角，低声问道：“白衣他们二打一，是不是有点不厚道啊？”
司空昀倒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你觉得白衣今天打得有在北辽府打我时候那么用力吗？这小子压根就是在等谢掌使出手。毕竟，他已经太多年没认真动手了。”
我不知道司空昀说的“他”指的到底是白衣还是老谢头，但是仔细琢磨他的话，倒是觉得不无道理。当时在北辽府，白衣与司空昀打的那一场与今天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再看向老谢头，却发现他的脚下隐约有真气按照一定规律流转，好像一个阵法。他怒目圆睁，口中爆喝：
“一剑，定星辰。”
“二剑，吞日月。”
“三剑，破苍穹。”
......
“九剑，撞天钟！”老谢头须发随风飘扬，就如同降世临凡的剑仙一样。一招一式有条不紊，仿佛车析已经是他剑下亡魂。九剑一出，我仿佛听到了金刚寺的晨钟，清脆，悠扬。
“撞天钟！居然是撞天钟！”司空昀失声道，“他怎么可能！分神期，分神期啊！”
我不明所以，忙问：“很厉害？”
“何止！”司空昀一副看白痴一般的表情看着我说，“小友，你可要看仔细了！当年谢掌使区区元婴期便能七剑齐出。说句实话，若是当时他能悟出第八剑，我死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我去？这么牛？”
“你以为？昆仑山的登天门就是从他前七剑里学来的。”
阳春雪在半空剑芒大盛。那暴涨的剑芒划破了夜空，仙门大开。隐约间有天光破云，又有钟鼓乐鸣隐隐从天外传来。淡蓝色的真气绚丽夺目，在这美丽之下却是满满的死气。
“这是......仙门！”车析尖利的嗓音回荡在夜空，“不可能！不可能！”
“以气入分神，本就需要比我等更庞大的真气。”白衣飘然落地道，“若不是谢老伯的天资，这世上恐怕不会有这第九剑。”
车析瞪大了眼睛，身体仿佛已经被束缚住一般一动不动，眼睁睁看着那道剑芒轰进他的胸膛。
老谢头伸手召回阳春雪入鞘。车析则是如断线的风筝一般坠落在地。他躺在地上，胸口有鲜血不断地涌出。
“主子，奴才来伺候您了！”车析说完这句话，两眼一闭，死了。
“恭喜谢掌使！”司空昀冲着老谢头一拱手，“恭喜谢掌使开天门！”
“什么掌使不掌使的。”老谢头倒是很平常，“你这老瞎子，我被你害得十五年不动手，差点忘了怎么拿剑了。”
我几步窜到老谢头身边，笑嘻嘻道：“老谢头，没看出来啊！你啥时候这么牛了？”
“小公子，我也没说过我弱啊！”老谢头倒是一脸委屈。
我汗，我巨汗，我瀑布汗！这老头打架时候那么有范儿，怎么一转眼就又开始一脸猥琐？
“人犯车析，已被谢平生所斩！”白云起高声道，“将人犯尸首抬走，杏林医治伤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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