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道纯白的气，从远处飞来，落到子颉手中。
子颉看了眼，白色的气眨眼间消失。随即看向赵箴，满脸担忧：“师妹，该下山了。”
赵箴依次的对几人行了一礼，又跪下向着师尊所在的方向磕了一个头，起身欲走。
“师妹。”
赵箴闻言回头，只见子颉手中变换出玉笛：“保重。”
赵箴眼中涩涩，伸手接过，再没说一句话，消失在几人面前。
看着赵箴离去，几人久久没有回过神儿来，往日有她在山上吵吵闹闹不觉得有什么，如今人刚走一会儿，就有些不适应。
青鸾喃喃说道：“师尊为何突然让小师妹下山？就她那个半吊子修为，下山岂不是会被妖魔盯上，定活不过一天。”
要是赵箴听到青鸾说自己是半吊子，恐怕气的会留下跟他掰扯一番。
“昨夜我夜观天象，”四师兄机枢看向一脸凝重的子颉：“帝星现，人间将乱。”
青鸾似懂非懂，四师弟无心修炼，最是喜欢钻研观天之术，自来有关天象，从无不准：“帝星现，为何人间要乱？人间要乱自是凡人的事儿，只要不是妖魔横行，师妹就没什么危险。”
机枢一脸严色：“现有帝王在位，如今帝星现，那么现在的帝王即将要退位。自古以来朝代更迭，都会掀起来一些大大小小的风浪。而且，我前不久到人间过一次，察觉到了妖气。”
“妖气？”一直沉默的子颉拍了拍机枢的肩膀：“就算是鼎盛时，人间也不可能全无半点妖气，除了妖魔，还有鬼魂。”
短短数十载，凡人皆逃不过生老病死。有人生，便有人死，所以人间有鬼魂很是平常。
机枢点了下头：“确实如此，可，要是大涨的妖气呢？”
几人一时沉默。
半晌，青鸾缓缓开口：“师妹这次下山，会不会就跟这件事有关？”
机枢笑了笑，双手插进袖子里：“师尊的想法怎么能是你我能猜透的？再说小师妹的那点法力，师尊怎会让她冒险。”
青鸾点了下头。
三人各自离去。
*
到了人间，赵箴不再是十岁女童的模样，已经变成一个身量高，年十五的少女。身上仍是穿着山上的衣服，一身白色，毫无点缀，一头墨发一半绑脑后，同其他墨发散在背后。
看着眼前的城门，随即从衣袖里拿出一张纸，上面有师尊留给她的话。
她也是刚刚才发现的。
‘随心。’
纸上就写了这两个字，再没有别的。赵箴皱着眉头看着纸张消失不见，随即隐去身上的气味。
世间万物都有各自的气味，这一点在妖魔，鬼魂还有修行之人身上尤为明显。要是被小妖盯上还好，法力强的，她可就要小命休矣。
手里的笛子也变成一个普通不能再普通的凡物，然后抬脚向城中走去。
“肉包子咯——”
“豆腐，豆腐——”
……
“姑娘算一卦吧？”
算卦？
赵箴看去，只见一个身穿道士服，手持长帆，狭长眼睛的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我见姑娘，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乃大富大贵之相！”
赵箴闻言认真的点了下头：“承你吉言，承你吉言。”然后向一旁迈出一步。
可那道士也同时向旁迈了一步，仍是站在她面前：“可姑娘眉宇间有掩不住的煞气，恐有性命之忧。”说着伸出一个手指头。
“一文钱？”
道士一愣：“一贯，只要一贯，我就能给姑娘解除灾厄。如何？”
赵箴噗呲一笑，也伸出一个手指头：“你给我一文钱，我给你解今日灾祸。如何？”
道士见自己被一个小女子欺辱了，面子有些挂不住，声音也大了些：“姑娘说笑了，我哪里来的灾祸！”
这俩人，一男一女，其中还有个道士，一同站在路中间，好事儿的百姓驻足观看，看的津津有味儿。
赵箴将道士从头到脚打量个遍。
道士退后一步：“作甚？！”
“想必你也没有一文钱，我呢，就大发善心，不要你的银钱，直接给你算上一挂。”不等道士说话，清脆的声音不小不大，神情灵动可爱：“不妙不妙，你今天竞有血光之灾！”
“胡言乱语！”
道士一甩袖子，迈步要走。
“诶？诶？别走啊！”赵箴拦住道士：“你也别担心，你的血光之灾只是皮外伤而已。”
道士见围观的百姓特来越多，更是怒火中烧，大步离开。
可没走几步。
“扑通！”
伴随着一声惨叫，道士已经倒在地上，抬起的脸血水满口，呸了一声，吐出两个发黄的门牙。
竟是左脚绊右脚，跌倒嘴巴磕到了石头上……
百姓看着离去的姑娘，再看看哼哼唧唧骂骂咧咧的道士，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一哄而散。
就这样还敢给别人算命，跟我四师兄比还差点儿~
想到师尊给她的两个字，想了半天也没有想明白，要怎么个‘随心’法……
看着街上各式各样的店铺还有酒楼茶楼，一时间有些看花了眼，眼睛都有些不够用。
就在这时，前方百姓突然向一处蜂蛹过去，弄得街上人仰马翻。
“我先来的！你让开！”
“你先来的？谁看到了？！我还说我先来的呢！”
“滚滚滚，一边待着去！”
数匹高头大马护卫一辆装饰华贵的马车，向人群走了过来。最边上的人群听见动静，赶忙向一边避开。
挤在最前面的百姓突然被推搡了一下，顿时大动肝火，“诶？我说你这人！”一回头发现是一个身材颀长，身穿墨绿色的锦衣华服，模样英俊的少年不由得有些一愣。
“让开！”少年身旁跟着的小厮打扮的人，一把推开兀自怔愣的百姓。
其他百姓也看了过来，顿时作鸟兽散。
只见一个身量矮小犹如稚童的男人，下巴上留着一捋小胡子，一双狭长的眼睛此时微微眯着。他手里正拿着一个巴掌大黑漆漆的方盒，警惕的看着突然出现的一行人，随即握紧了手里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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