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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预演（一）
天色蒙蒙亮，在祠堂里睡了一夜的辰飞来到了小丰山脚下，抬头看着雾气蒙蒙中的山道。
山道上还残留着半块石碑，上面铭刻有“问剑”二字。
看着这两个字，辰飞体内的气机竟仿佛有些被牵动的感觉，似乎字的笔迹有些玄奥的意义，说不清道不明，却契合了某种剑道。
“可惜……”
他伸手一指，一道剑气激射而出，将石碑炸的粉碎。
曾经辰家有一段时间是派人驻守在山上的。只是，随着小丰山地脉中蕴含灵气的枯竭，位于山腰的地脉节点失去了价值，辰家也就放弃了小丰山上的据点。仅仅把这里当作风景区，专心经营山下的辰家村。
也幸亏如此，这条上山的道路反而能保留了下来。
不过，在天地大变、灵气复苏已经悄然降临的今天，那处节点又会逐渐向着有价值的方向重新发展。
“在这个时间点，那里应该已经恢复了微乎其微的一点灵气，核心位置能比江南省的平均灵气浓度高出一到两成，能支撑起我的两个简单阵法。”
心中有成算的辰飞沿着石阶一路向上。
蜿蜒而上的青石台阶虽然多年以来疏于打理，配上山间绿荫，却别有一番风味。在这风景中，他很快抵达了半山腰。
辰家当年的拆剩下的建筑早就在岁月的消磨中消失无踪，平整过的土地上早就满是植物。这里甚至看不到人类生活过的痕迹。
好在这对他来说不是问题。斩仙剑浮现身旁，在空中转了个圈，指向了某个方位。辰飞以剑气开路，沿着这个方向走了几分钟，就找到了自己要找的地点。
“这里应该就是当年的地脉节点。”
辰飞站定位置，身周浮现出四柄虚影状态的长剑，然后掐了一串繁复的法决。
“祸福无门，唯人自召。四形剑阵，起！”
一霎时，四周的灵气纷纷涌来，四道剑影也飞向了四个不同的方位, 而后隐没消失不见。
剑影隐没的瞬间, 他的脚下顿时传来一阵轻微却频繁的抖动。不过一般人根本感觉不出来，此刻站在地脉节点上，感觉灵敏如辰飞, 才能感觉出来。
随着剑阵的激发, 他所在的这一片方位也有了些微的空间扭曲，就像与外界隔绝的区域一般。
而这，正是辰飞想要的效果。
他昨天晚上再次试验了一下竹简，结果并不乐观。
竹简其实有许多因为需要深入操纵它而被辰飞所忌惮而从不曾使用的功能。
——在没有神龛这种能将物品强行‘隐藏’并变更使用权的安全防卫措施，辰飞出于安全考虑，不会用那些功能。
——他只会使用那些按照《回梦心经》的灵气运转方式注入灵气就能使用, 甚至无需神识注入并操纵的功能。
哪怕是考虑过通过神龛使用竹简带来的消耗, 但这出乎预料的消耗依旧让它改变了自己的计划。
因为在使用其核心能力时, 全部心神投入进去的辰飞会留下一个极大的破绽, 那就是他的身体。
倘若那时有敌人到来的话, 他大约会成为夏神大陆上死的最憋屈的仙尊（前）。
这是不可接受的。
于是, 一个必要的、可以自行运转防御型阵法——不必多强，能起到一个警戒及拖延的效果即可——就成了刚需。而地脉，一方面可以提供能源, 另一方面也可以让辰飞准备使用的法术沿着地脉延伸出去。
有了防御阵法，辰飞才终于放下心来，取出神龛, 置于地面。他本人则悠然盘膝而坐，双掌向天置于膝前，闭上双目, 神识浸入神龛, 开始了自己的尝试。
神魂中熟悉的剑与大鼎。
九剑仙尊辰飞的神识再一次包裹渗透进废柴辰飞的灵魂。
“幸亏没有处理掉他。”
处于沉睡状态的灵魂飞了出来, 向着九剑仙尊而来。
就在两者相接触的同一时刻, 辰飞也激活了某个法术。
“这一次不是人与蝴蝶, 而是我梦我自己……”
感慨了一句, 九件仙尊的意识随即跟着代替自己被入梦的废柴灵魂，飞快的从神魂状态中脱离，转为沉浸在竹简之中。
……
夏神大学旁边的小区。
在一间破旧的房间里，刚刚吃完早饭的辰飞脸色突然苍白了起来。
他眼神呆滞的望向墙壁上挂着的明星海报，久久不动。
半晌，辰飞才以极为机械的动作，木然躺到了床上，闭上眼睛。
下一秒，强烈的光芒闪过，辰飞似乎脱离了那种卡顿状态，猛然直起了身子，睁开眼睛。
“这里是……”
“这是……地球？”
辰飞拉开窗帘，望向窗外。
“夏神大学？！”
“原来回到了年少时就读的大学……”
他扭头看到床头柜上的镜子，镜子里是他18岁的脸。
辰飞顿时满脸震惊：“神器时空鼎果然有穿越时空的能力！”
“上一世，我获得了唯一的神器——时空鼎，被仙界六大门派围攻……”
“为了摆脱围攻, 我使用了时空鼎，五百年功力付之一炬……”
“上一世贵为九剑仙尊，是仙域的五大仙尊之一，现在一夜回到废柴时。好死不死，居然又回到了最落魄的时候。”
……
在辰飞胡思乱想的过程中，高跟鞋的走路的声音突兀地响起，而后，整个世界突兀地定格了下来。
隐藏在高空中的眼睛眨了眨，有些气恼地停止了向神龛提供灵气。
“好吧，我的错。”
辰飞睁开了眼睛，回忆了一下高小玉那张并不难想起来的脸。当他再次闭上眼睛，仪式中高小玉的身体已经被他一点点描绘了出来，被用力拽进了竹简所营造的梦境世界。
然而，世界并没有像辰飞想的那样继续运行下去。
良久，他再次无奈的睁开了眼睛，叹了口气。
“果然不行。我倒是可以强行推动世界走下去，但那样就失去了我让废柴辰飞灵魂进去的意义——我要的是自行演变出来的世界，而不是我控制的或者我自己推演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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