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灿仰头,头顶的星空早已不是那片漆黑深邃星空,但是他每天晚上都会出来看一看。
三年的时间过得像梦一样,不知道自己在活些什么。
脑海里的石碑梦境三年没有动静,他甚至开始怀疑那个梦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的?还是自己疯了臆想出来的?
叶灿觉得自己也许应该出去走走,但想了想还是算了。一切都没有自己刚从这个世界睁眼时想的那么美好。
“也许世界疯了。”叶灿这样想着。
“灿哥儿,太晚了,回屋吧。”
叶灿回头,婉娘正在门口望着他,两人在一起住了三年,但是谁都没有捅开这层窗户纸。
因为叶灿害怕,他知道,自己现在给不了任何人承诺。
他心里自嘲一笑。
“这就回去。”
叶灿应了一声,搬着凳子回了屋。
和衣躺下后,婉娘突然说到:“听说明天村子里头又要来征兵了,灿哥儿你……”说到这,婉娘却沉默了。
叶灿听到张了张嘴好像想要说什么,但最终也没说出一个字来。
第二天一大早儿,叶灿早早的起来,蹑手蹑脚地收拾家伙准备进山,却没承想婉娘已经醒了半天了。
“你干什么去?”婉娘问。
“进山啊。”叶灿突然感觉今天早上的婉娘好像和往常不大一样。
“听说征兵的上午就到了。”
叶灿不说话,只顾着埋头磨着猎刀。
婉娘见状气的脸通红,一路红到了发根。她冲上去一把抢过了猎刀,一双杏眼瞪的浑圆,在那里死死的盯着他。
叶灿突然不敢看她,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婉娘。在他的印象里,无论什么时候,婉娘好像都是温柔的。
叶灿埋着头突然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好像就突然失去了方寸。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后知后觉地说道。
“你干什么?”
说罢要去拿婉娘手中的猎刀。
却不料婉娘突然将手里的猎刀丢了出去。
“你根本就是不想去当兵!”婉娘喊到。
记忆里,这是性子温婉的婉娘第一次冲着别人大喊。
叶灿不回答,只是看着她,心里却像是调料瓶炸开了花。
“叶灿!我们没有关系的……”
婉娘好似用尽全身力气说出了这句话,她闭上了眼,刚才通红的脸变得唰白,整个人像是个在狂风中的纸人。
叶灿看着婉娘,原来脑海里很多想不明白的东西突然间明白了。
好像浑浑噩噩这三年,他一直不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或者说他来到这个时代做什么?在灯红酒绿的年代里人们还可以用享乐纵欲麻醉自己,但是在这个连活着都要努力的时代呢?
男人的肩上总是要扛着点什么东西的,比如家庭,事业。活着得有盼头啊。
叶灿一直觉得自己和这个时代有这一层隔阂,在这个家里有一种陌生感,殊不知婉娘早已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家人。
他突然笑了,解下了腰间用来装陷阱的口袋,转身向村子里的广场走去。
走了出好远突然出来了声音:“我去看看征兵的来没来,你在家里等我!”
婉娘偷偷的睁开了眼睛,她看着叶灿的背影,不知何时眼角流淌出了泪水,但是她的嘴角却挂着幸福的笑容。
……
与此同时,村子外来了五个身穿银色轻甲腰间绑着长刀的男人,一个在前,四个在后。
银甲上刻着军衔,领头的是个校官,身形有些显瘦,还带这个眼镜,看着就像个拿笔的文官,不像是个领兵打仗的。
路过村里李大爷家的农田,站住问了一句:“老乡,这村子里谁最能打?”
李大爷本来就是个暴脾气,早上出来还因为自己家孩子的事儿和老伴儿吵了一架,险些没动起手来,心情不是太好,于是就没好气儿的说:“当然叶灿啊,难道我啊。”
手下有个长的满脸横肉的,蓄了胡子不用化妆就能去演李逵那种。
一听这口气,眉头当时就是一紧,这暴脾气遇见暴脾气还能有好?可是碍于上司没有发话,也就不能胡乱动手。
“麻烦您了。”
戴眼镜的领头的微微欠身,没多说什么就带着手下接着往村子里走,没承想正好就遇见了去广场的叶灿。
“这位老乡!”
领头的笑着招了招手,叫住了叶灿。
“嗯?”
叶灿转过头去,看着他从来没见过的这群人。
“你知道本村村长的家在哪吗?”
这话一说,再加上这群人身上的衣服,叶灿立马就懂了,这是来征兵的呀!
“你们是来征兵的?”
话音一落,领头的眼镜还没说话,身后那个暴脾气的就忍不住了。
“怎么着?就你这二两肉还想参军不成?”
说完没等他接着说,眼镜就打断了他的话。
“胡二牛!”
“到!”
看到胡二牛规矩了,眼镜才转过头来看向叶灿。
“兄弟也想当兵吗?”眼镜笑着问。
“本来不想,现在有点儿想了。”
“哦?”眼镜眉头一挑。
“那为什么本来不想,现在却又有点儿想了。”
“
本来是因为放心不下家里,现在是有点好奇自己为什么不能当兵。”
“边走边说。”
眼镜笑了,叶灿带着他们,一伙人向着村长家里走去。
路上他知道了眼镜的名字,眼镜叫周跃云,一个有点偏女性的名字,但他领的部队,不但不是什么文工团,甚至还是在前线打仗的,前线差点打没了编制才来这里征兵,征够了练好了兵再奔赴前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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