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杀戮与中型集团
外面正是晌午太阳最毒的时刻，阳光照在如同沙漠的荒野里，折射变幻出与清晨完全不同的颜色，光怪陆离。
又或者像是孙的思绪一样，飘忽变换，无始终无来去，也没有头绪，一团乱麻。
如果没有天宫六条，这个世界又会变成什么样呢，当初的那些先人，又是怀揣着怎样的目的同意天宫六条的通过呢。
孙想不出来。
“先别唧唧歪歪想没用的，你先瞅瞅这次要弄死的那货，别跟个二傻子似的抓瞎。”
六十二切断了孙无意义的胡思乱想，“要杀那玩意儿是龙兴集团的董事长。”
紧接着，六十二继续说下去。
“他那个什么龙兴集团啊，是搞tang城负责网域维护的外包活儿，说大摸不着说小缺不了，挺好查的。”
孙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无知地看着六十二，显然不知道从何查起。
“你就去看看他们集团的自媒体什么的，一般这种没什么的公司自媒体都没什么好写的，董事长还经常指导工作，搞得跟他自己家起居录似的。”六十二显然经验丰富，努着嘴为孙指点迷津。
孙从善如流，打开了网域光屏开始浏览。
在荒野，网域粒子浓度很低，很难提供实体具象的服务，提供浏览信息这样的虚拟服务已经是极限了。
即使浏览信息，光屏也因为网域粒子数量太少，是不是一闪一闪的，甚至还有些微的卡顿。
时间就这样流逝了过去，夕阳西斜，金乌坠地。
早在旧世界，一般的城市就不再有城墙和大门了，新世界自然也大部分如此。
快到tang城的边界，六十二拿出了购买的假身份，递给孙一个，把自己手上的按钮抛起，捏住同时按动，孙也跟着按了下去。
那个小钮按下触底之后就没有弹起来，两人在网域起始光屏上的身份信息编号陡然变换，成了tang城人。
“加亲人名单。”孙看着六十二，眼神坚定的说。
这是网域对于公民提供的一种健康服务，可以观察到亲人的健康指数。
六十二看孙这么严肃，撇了撇嘴，互相加上了名单。
“走吧。”六十二一甩手，两个用过的身份丢出车外，抛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轰嗡嗡~”铁王八朝着城内疾驰而去，扬起浪潮般的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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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严睡眠舱——让你的每一秒睡眠都更有尊严】
这是及其方方正正的金属建筑，感官上就是一个裹着铁皮的正方体，门口破破烂烂立着招牌。
六十二把车停到了这个位于tang城外环的破烂小旅馆门口，打开座舱门跳了下来，一脚踢开了地上的破线路板。
又一脚踹开了斑驳不堪的虚搭着的气密铁门，透出一股呛人的电子熏烟味，还带着原生人的体臭。
六十二面无表情地走到铁皮柜台前，丢了张「元」芯片上桌，“两台一间。”
那柜台后面没有根本没看见什么柜员，只见柜台上「元」芯片在的位置裂开了一个口子，“哐啷哐啷”「元」芯片顺着口子落了下去，像是被看不见的嘴吃掉了。
“啪...啪”两声，天花板上落下了两个钢牌，似乎是一根管道开口滑出的。
六十二虚空一捞，把那两个捞在手里，低头看了一眼，然后带着孙从后面的电梯上了二楼。
房门打开，正对面的是两个立柜状的装置，和门前一个仅供人站立的狭小空间。
“住这里？”孙感觉有点奇怪，看不明白怎么住。
“啊~~，嫌弃破我也没办法，假身份编号又不带钱，就这种地方收糖金片。”六十二打了个哈欠。
说着把手中的一个钢牌弹到孙手里，孙赶忙接住。
“这怎么住啊？”
“看见那个没有？”六十二指了指前面的立柜状的装置，“进去就好了，这什么劳什子立体睡眠装置，侧面和上面都有口子进去，能催眠你那生物脑，达到一种浅睡眠的状态，又不会让你醒不过来。”
“直接摆张床不好吗？”孙一脸不情愿。
“不是所有人都是你，很多人都在忍受痛苦，孙。”六十二用一种很平静的口吻说出了不像是他说出的话，随后又自己岔了过去，“这玩意在新世界之前、旧世界之后的那会乱七八糟的破日子里，都是一堆畜生用来运输奴隶的。”
六十二顿了一下，孙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哀伤，“奴隶从顶部的盖子里爬进去，立着放不占什么地方，不过说实话当时奴隶值老鼻子钱了，所以里面还真他原生奶奶的挺舒服，呵。”
六十二笑了笑，“今晚好好睡，明儿准备准备，带你去杀人。”
说罢，拉开门站了进去，只留下孙一个人对着门发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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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风和日丽，杀人好天气。
当然这个结论一看就是六十二得出的，孙已经见怪不怪了。
六十二总习惯找点玄学上的心理安慰，“什么今天下雨适合捡垃圾”，“今天天晴适合捡垃圾”，“今天空气不错适合躺着”，孙从小到大天天听。
两人回到车上，六十二在空中展开了一张地图，用指节叩着内环一个建筑，咚咚作响。
“这地儿就是龙兴集团的总部，今儿是工作日，他估摸着呆这，你收集情报呢？”
孙忙开始汇报他的成果，“他每过几个周日就去跟孩子看克隆鱼标本展，周一他们集团一般开例会，周五多数开项目会，没有妻子。”
“他们集团的自媒体吹嘘过他在自家院子里练习电子蚀刻笔法，我用七十二变假装成政务外包人员，做了信息比对，应该是这个庭院区的17幢。”
孙指着地图上一个大的别墅区块说。
“你没跟我说用什么武器，我选择了几个制高点和爆破方向，都是不用花钱的那种无人场所。”孙又快速点过几个地方。
孙没有察觉到，即使平时他面对六十二的时候相对开朗，但也从来没说过这么一连串话。
他似乎有些兴奋。
或许是因为在荒野上的一路所见所闻，让他心里憋了一股无名又无来由的火气，郁结无处发泄，只想做点什么，畅快。
哪怕杀一个人，素未谋面。
管他呢，杀，去他原生奶奶的董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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