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最高管理人的演讲花费了十分钟左右，方珩依旧按日常习惯锻炼了半个小时，这意味着他今晚没多少时间看书了。
这在他的意料之中，今天一整天下来的疲惫，让他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做别的事，只想洗完澡后倒头就睡。
回到86层的住所，方珩找出另一套换洗衣物，昨晚穿的那套汗湿了，待会得将其洗了。
“如果有块手表就好了。”方珩对于无法把握准确时间这件事非常抵触。
可惜手表在旧世界都算得上奢侈品，长夜纪元开启后，就更加是奢侈品中的稀缺品，只能从探索者那里流入避难所。
保存完好还能正常工作的电子表已经没有了，现存的大多数手表都是机械结构的指针表，普遍做工精美，最便宜的都需要3万货币点。
以方珩目前的工资来算，需要不吃不喝一年零三个月才能买下，大多数时候还有价无市。
方珩甩了甩头，将这不切实际的想法从脑海中移去，有些抗拒地拿过统一消毒的公共毛巾，将身上的水渍擦干，迅速套上衣物。
对他来说，买一块手表还没有成为探索者后，自己搜集一块来的现实。
将换下的青色休闲服塞进塑料盆，方珩打开浴室的铁门走了出去。
原本男用公共澡堂每个独立浴室是没有装门的，只有左右两堵墙分隔开，这就导致有不少男性遭遇了悲剧，长夜纪元05年，避难所大部分男性联合起来发出了抗议……管理会无奈之下给男用澡堂装上了铁板门。
每次想到之前没装门的澡堂，方珩就会情不自禁起一层鸡皮疙瘩，据说当时86层有个少年惨遭毒手，事后虽然凶手被处以极刑，少年却因此得了致命性极强的传染病，没过两年就死了。
当时贺贺修群无比震怒，二话不说直接将罪犯给枪毙在了屋里，这件事导致他的军衔被降了两级，官职也从副团长降到了营长。
这件事也让贺营长的嫉恶如仇的大名传播开来，86层的犯罪率直线下降。
方珩出了澡堂，微凉的空气让他精神了不少，端木跟在后面同样出来了，两人快步走向洗衣水槽。
洗衣的水槽并不大，是男女通用的，趁着这会人还少，得赶紧把衣服洗了。
在免费洗衣粉出口接好定量的洗衣粉，方珩抬头看了眼旁边不大的电子钟，已经八点二十八分。
这电子钟算是比较人性化的设计了……方珩暗自嘀咕了句，端着塑料盆走向水龙头。
接好适量的水，方珩翻动衣物，将其充分浸泡，同时让洗衣粉完全融化，而后就着泡沫，熟稔地搓了搓衣服的袖口和领口、裤子的膝盖和裤腿。
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听说避难所那些高级职务员家里有洗衣机这种东西，可以自动清洗衣服，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方珩边拧干衣服，边忍不住在心底感概。
洗衣服的水同样是免费的，不过长久以来，方珩意识到避难所资源的匮乏，有意识地节约用水，漂洗了三遍衣物，当水不再明显浑浊后，便结束了衣物清洗。
他相信有这种意识的人不在少数。
“唔，八点四十一分了。”回住所前，方珩再次瞥了眼洗衣粉出口旁的电子钟，确认了下时间。
“时间不早了，我现在只想美美睡上一觉！”端木端着盆子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含糊不清道。
避难所男性留着清一色的寸头，所以当回到居所时，方珩的头发已经完全干了。
将衣服挂到空地，他关掉灯，径直瘫倒在床上，伸手拉过一角被子盖住肚子，眼睛一闭，很快便不省人事。
迷迷糊糊间，他梦到一片无穷无尽的灰蒙空间，许多银白色的流光在空间中划过，一面镜子静静漂浮在灰蒙空间的中央，散发着让人心安的五色柔光。
这面镜子呈现严格的正五边形，五条边分别用不同颜色的、一指宽的光滑玉石镶嵌，玉石上勾勒着叶片、山川、河流、火焰和各色兵器，整体透露着浓厚的神秘气息。
它的体积虽只有巴掌大小，却如同山岳般伫立在那里，散发出无尽的莽苍和古老。
看到这镜子的瞬间，方珩便从迷糊的状态中恢复清醒。
“我是谁？我在哪？这是什么地方？”
方珩看清了眼前的景象，茫然地环顾了圈四周，而后目光下移，打量起自身状况，紧接着差点被吓得尖叫。
在他的视角中，他的身体赫然处于半透明的状态，表层散发着朦胧白光。
“我嘞个去！我这不会是白天太疲惫，晚上睡觉的时候倒霉猝死了吧！”方珩活动着手脚，哭丧着脸，满心悲哀地想道。
这也太倒霉了吧，年纪轻轻英年早逝……而且这个死法也太憋屈了点……好歹死的没有痛苦，这算不算幸运……方珩脑中一团乱麻，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
“这是天堂还是地狱？”他再次打量了圈四周，“灰蒙蒙的，看起来就怪阴森，估计不是天堂……可是我一遵纪守法好青年，既没有杀生，也没有做过对不起人的亏心事，不至于进地狱吧！”
这样的判断似乎让方珩找回了几分理智思考的能力，他迅速注意到不远处，被自己忽略掉的巴掌大小的镜子。
“这么大片空间，除了我就只有这面镜子，不知道它会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方珩暂且将自己已经死翘翘的想法放到一边，看着散发出五色柔光的镜子，埋首沉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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