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原因
顶岗实习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的快，安然已经适应了重点初中的按部就班的生活节奏。早读，备课，上课，批改作业，晚上去吴恙办公室一起加班。日复一日，平凡无奇，但却因为有那个人的存在，安然每天都过得甘之如饴，哪怕那个人经常自顾自做着事情，很少跟她对话，能这样安安静静地和他在同一个空间里，能在伸手就可触及的地方偷偷观察他，安然觉得快乐极了。每天早晨的三明治和牛奶已经成了安然和吴恙之间，心照不宣的习惯，连食堂阿姨都知道每天留一份给安然。不知不觉就到了四月底，明天就要放五一小长假了，以往的五一小长假安然都是格外期待，但今年她却一点也不想放假，因为这样就意味着她要有一周的时间见不到那个人了。
放假前最后一个晚上，安然跟往常一样，在所有人离开办公室后，再出门去吴恙的办公室。其实徒弟去找师父本没有什么可以藏着掖着的，但安然还是怕别人误会，特意挑了人少的时候去。而吴恙也习惯了她每晚的到来，总是会提前给她准备好一杯放着桂花的咖啡，两个人也很少交谈，安然喜欢坐在地上，垫着一个坐垫，把茶几当做写字台。吴恙则坐在办公桌前，两个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偶尔休息或者讨论问题的时候才会聊会天。
安然想知道吴恙这五一的安排，她假装不经意的问，“师父，这个五一你要出去玩么？”
吴恙没有说话，依旧看着电脑屏幕在思索着什么，过了差不多半分钟，他才回过神来。
“你刚才说什么？”
一开始安然还以为他是故意的，但时间久了，她发现吴恙有一个特点，当他在做事情的时候，会比一般人要投入的多，那个时候他就会把自己与周围一切都隔绝起来，所以经常会出现听不到别人的对话。
“我说，这个五一，你要出去玩么？”
现在的安然已经没有最初的小心翼翼了，她不再像一开始那样毕恭毕敬地同他讲话了，她会用更近乎于同龄人之间谈话的口吻和他对话。
“五一啊，应该不会吧。人太多了。”
“师父，不打算见见老同学什么的么？”
安然突然想到什么，紧接着补充了一句，“师父你是哪个高中的啊？”
“和你一样。”
安然很惊讶，她没想到他居然会知道自己的高中。
“你怎么知道我是哪个高中毕业的？”
“哦，不是傅山么？你简历上有啊。”
“哦，对的。”安然突然想起来之前简历上的确有写过自己的高中。
“原来师父你也是傅山的啊。”安然假装很惊喜的语气。
“没想到吧，傅山也会出我这样的学渣。”
“那...师父为什么...”
“你想问我怎么会考到那样的大学去，对吧？”吴恙把眼镜摘了下来，揉了揉眼睛。
安然紧张极了，毕竟这是困扰着她十年之久的问题之一，她太想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他彻底消失在了她的世界。她连呼吸都变得滞缓。
“我家里出了点事，我父母离婚了，在我高三的最后一个学期。然后我就突然之间不想念书了。我当时把所有的试卷都塞进抽屉里，然后整日在课上睡觉。”他说完，朝着安然苦笑了一下。“想不到吧？”
“原本你是要去上海的吧。”安然很想脱口而出这句话，但她还是咽了回去，因为她明白，此时此刻，再提这件事情，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她暗自心想，“那你可又知道，我那么努力学习，上傅山，考上海，都是...为了你。”
“所以你是跟妈妈了，是么？”安然联想到了之前的送餐。
吴恙戴回眼镜，点了点头。
“那这一点上，我们很像呢。难怪是师徒了。”安然故作轻松的跟他开了一个玩笑。
吴恙诧异的看着她，但很快他便收回自己的眼神，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两人之间再无交谈。过了很久，他突然自顾自的说了一句，“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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