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尧的锻炼并没有持续很久。
只做了二十个深蹲，他就有些喘不上气来。
因为缺氧导致的指尖麻痹感，让他感到了一种久违的熟悉。
在高中毕业后没多久，他的身体就是这么一副状态。
“看来要重新来过了……”
带着淡淡的无奈，伍尧通过点餐通道要了一瓶矿泉水，然后一饮而尽。
就在他想要继续弄点牛奶什么的补充一下蛋白质的时候，突然有些惊讶地发现，面前的送餐通道，居然又动了起来。
“我点了什么东西吗？”
带着心中的疑惑，伍尧往后退了一步。
然后，他眼前的传送带上，就送来了一件差不多“20*20”厘米的金属盒子。
伍尧将水杯放在送餐口，有些迟疑地拿起了金属盒子。
入手的感觉很轻，薄而华丽的金属薄膜，被加工得像是纸一样。
而在金属盒的最顶端，还附上了一张粉红色的小卡片，上面用优雅的笔迹写着汉字：
【精神诊疗师】
【乃木坂心叶敬上】
伍尧下意识地将卡片翻过来看了眼——
【愿您的内心，像天空一般澄净。】
“这个是……明信片？”
伍尧将卡片随手放到一旁，打开下面的金属盒子。
看着里面的东西，他微微皱了皱眉头，意识到，这是一份“礼物”。
“酒心巧克力？”
伍尧看着眼前用法文注释着的，似乎很高档的巧克力包装盒，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给自己送东西。
但是，很快，他就意识到的问题所在——
“精神诊疗师？！”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了粉红色卡片，突然有些回过味来。
。
“哈哈哈……原来您没有收到‘心理援助协会’的援助通知啊。”
半个小时之后，一名白衣青年，在伍尧面前，有些放肆地大笑着。
他的身体散发着淡淡的微光，看起来非常饱满，但是却有全息投影特有的虚幻感。
“抱歉，我没有立即检查‘信息栏’……”
伍尧有些无奈地看着自己面前的屏幕。
他现在已经明白过来，这个世界的人们，有着将“全息屏幕”展开，放在右手边不会影响视线地方的“习惯”。
他学着乃木坂心叶的样子，将“信息栏”放到右手一侧，然后点开右下角的红色通知栏看了眼。
这个世界的人们，查看“私人邮箱”，就像是起床后查看未接电话一样正常。
所以乃木坂压根没想到他居然不会看“手机”。
“不过也没关系，反正你的‘诊疗费’是政府买单，我不介意我们从零开始，慢慢诊疗。”
在大笑之后，穿着白大褂的青年撑开双手，用有些微妙的笑容，看着伍尧。
不得不说，这位看上去只有二十五岁左右的年轻人，身上有着令人信服的医师气质。
一口汉语也说得非常流利。
就连青年胸前铭牌的注音文字，用的也是汉语拼音，而不是日语罗马音——
【nai_mu_ban_xin_ye】
伍尧注意到了这点，默默思考着。
这和他之前在新闻中看到的情况一模一样——
之前在新闻里，他听到一名少女偶像叫做“肖·爱丽丝”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但现在回想起来，这似乎是正常情况。
“以汉语为主体的多民族国家吗……”
他忍不住嘀咕了一声。
“你说什么？”
注意到伍尧，乃木坂心叶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没什么。”伍尧摇了摇头。
看到他这个样子，乃木坂有些无奈地笑了下，然后继续在手中的平板电脑上写写画画了什么。
随后，他坐直了身体：
“那么重新介绍一下，尚天明先生——”
乃木坂的目光投向伍尧：
“我是您的精神诊疗师，乃木坂心叶。”
“因为在三天前的案件中，您受到了非常不人道的对待，精神健康受到了极大影响。”
“考虑到在该案中，您的身份是受害者，并且不必为该案件承担任何的法律责任。因此市政府雇佣我，一位来自‘心理援助协会’的‘精神诊疗师’，为您调整心理状态，以便回归正常社会。”
“所以在接下来的过程中，请您尽量配合我的治疗，以便让治疗效果达到最好——”
“请问您都明白了吗？”
看到乃木坂略带询问的目光，伍尧略微皱了皱眉头，逐渐反应过来：
“……也就是说，如果我不接受心理治疗，就无法离开这里？”
“是的’。”
乃木坂点了点头：“在您的‘精神指数’恢复正常之前，您的身份就和‘精神病人’一样，是不被允许离开诊疗中心的。”
“……精神病人……”
伍尧喃喃复述着乃木坂的说法：
“我得了什么病吗？”
“重度失忆以及中度PTSD——也就是‘创伤后应激障碍’。”
乃木坂看了看手边的信息栏回答道：“正常来说，健康的‘精神指数’应该在80～100之间。当‘精神指数’降到60点以下，就可以被认为‘精神压力很大’；而精神指数达到30以下，就具有‘潜在的抑郁倾向’，而您的精神指数是‘-13’，从我的角度来看，您现在随时都准备自杀也说不定……”
“……但是我觉得自己现在的精神情况很正常啊？”
听到乃木坂这么说，伍尧顿时有些不悦。
没有人会愿意自己被当成精神病人，他也不例外。
“不同的病症会有着不同的表现。”
乃木坂似乎早有预料地，微笑着点了点头：
“至少在‘系统’看来，您的心理状况非常严重，连‘全息投影’，都需要‘学习’才能够掌握。”
乃木坂看着一脸惊愕的伍尧，非常自然地笑了笑，他指了指角落里的摄像头：
“虽然我对您一无所知，但是‘都市统合控制系统-玻尔兹曼’却能帮助我，得出很多重要的结论’。”
“而作为您能不能返回社会的依据，‘精神指数’也是由‘玻尔兹曼系统’直接判定的。”
“我的任务只是帮助你获得‘系统’的认可，而不是对你的精神状态进行评估。”
听到乃木坂的回答，伍尧沉默了一下，突然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换句话说，如果我一直无法获得‘系统’的认可……就会被一直被关在这里？”
听到这里，乃木坂有些同情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是的，一直，永远，Ever——”
“直到你的【精神指数】恢复正常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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