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尽可能的在仅剩的时间里，帮助吴倩云完成之前的计划。
不管怎么样，尽管嘴上说着不想要修复学校，尽管再怎么与吴倩云不和，但是吴斌终归是现身的。并且他还有着同样的目的，那就是杀掉孙淼。
既然如此，别管是否真的能挽救一下这座校园，先将孙淼这个祸害除掉吧。至于其他的……则都是后话了。更何况真到了那个时候，周默也不觉得自己还能提出什么意见，毕竟那时候他大概率早就离开这里，回到现实世界了。
时间走得缓慢……
两个人，一大一小，三个脑袋，三双眼睛……紧盯着漆黑的瞳孔，嘴角微微划过一抹弧度，周默抿了抿嘴，极其轻微的晃了晃头，说道：“也许……你的想法是对的。”
没有将刚刚的内心戏说出来，而是赞同了他的观点。
望着再度恢复成毫无表情的少年，周默淡淡的说道：“一切都过去了，再也没有比当年那件事更恶劣的了，所以……就此了断，也许真的还算不错吧。”
这番看似“赞同”的话语没有得到吴斌的肯定，但同样的，他也没有反对，只是眨了眨眼睛，默默不语。
“你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召唤出赵昭，对吗？”周默再度问了一句废话，他也根本没有想得到答案，毕竟他随后又跟了一句：“如果我没有成功，你打算怎么办？”
“……”
吴斌还是没有说话。
“吴倩云和你都想要杀掉孙淼，可是如果这次失败了呢？结果会是怎样？你有考虑过吗？”
“我不怕他。”吴斌淡淡的说：“他吞噬不了我的。”
“那……你母亲呢？”周默忽然说道，而且他没有用“吴倩云”这个称呼，而是说“你母亲”。
这一次，吴斌终于不再是面对这个词语无动于衷了，尽管他尽力在隐藏，但毕竟是个孩子，眼角流露了那抹惊讶和意外还是逃不过周默的眼睛。
他继续说道：“如果失败了，吴倩云可能会死，你有想过这个问题吗？”
“……”吴斌仍旧闭口不言，但这一次，周默看得出来，他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从他低落的眼神中，周默也能够感觉得到，其实他还是在乎吴倩云的，只不过这是一种夹杂在怨恨与懊悔之间的爱，所以才使得他无法面对，无所适从。
以至于真到了需要他做决定的时候，他才会像现在这样，无话可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我不一定会成功的。”周默没有等待他的答案，而是提醒了一句。
“对了，孙淼吞噬不了你，那么……你打得过他吗？”见其仍旧沉溺在刚刚的问题中，周默换了个话题道：“或者，你和吴倩云两个人，能不能吞噬的了他？”
“不能。”吴斌终于开口了：“只有赵老师可以。”
“好吧。”虽然知道是这个答案，但周默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失望。
他抬头看了看身后，以及周围越来越聚集过来的厉鬼。
这次，时间是真的不多了。
而且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吴斌的出现也吸引了这一层内所有的厉鬼。无外乎其他，只是自从他的现身，所有厉鬼们自然也感受到了他身上所携带着的，那张学生卡。
只不过是碍于它此刻的气场，所以那些相对弱小的厉鬼们并没有第一时间靠上来。但别忘了，这里并不是只有它们……还有一位吸食了大量怨气，并且刚刚被吴斌给耍了一通的家伙呢。
见对方不再有兴趣和自己聊天，周默也站稳脚跟，一步步的转身朝着外面走去。刚好这时候，开膛女也凑了过来。
尖叫着，满脸愤怒，开膛女敞开胸怀，各种脏器伴随着她每走一步，都会往出低洒。就这么慢慢的，她逐渐靠近，一双血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吴斌。
“应该没问题吧……”周默已经走到门口了，他几乎是用跑的。其实现在他完全有机会出去，但他还是想先看一眼吴斌到底能不能解决掉这家伙。
在他的印象中，厉鬼形态的吴斌其实实力也就堪比传达室的老人和小孩合在一起，算得上很强了，但因为那时候有赵昭出面，所以对于他的判断并不算是很精确，而且他本身对于这方面也没有一个准确的认知。但若是非要按照他的理念排序的话，眼前的开膛女倒是也能够达到那个级别，也许还要比当时的吴斌强上一些。
只是现在……说不准了。周默也搞不懂多了一个脑袋，是不是就意味着实力上升一截。
厉鬼之间的战斗一触即发，没有给太多反应的时间，毕竟之前的两位有力竞争者已经离开了，开膛女自然没有太多顾忌。她扭动着脖颈，没有太多的花哨，猛地朝着面前的男孩扑了过去。一张血盆大口直奔着左侧的那个脑袋，看她的样子像是打算一口将其吞掉一般。
见状，吴斌没有丝毫的慌张，两条纤细惨白的手臂轻轻抬起，化作血管的红色手指交叉，织成一张大网，牢牢地围住了自己，同时也将开膛女挡在了外面。
锋利的尖牙撞上手指头粗的血管，尖锐的牙齿猛地扎进去，破开一层外皮，吮吸着血液，顿时，血色迸发，血管网破裂，被撕开一个口子。可惜这种无效的进攻貌似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吴斌再度双臂互换，右边的脑袋口中发出一声哀嚎，越来越多的血管从手指钻出，变成一根根藤蔓，像是之前在传达室外面看见的那样。
藤蔓如闪电般快速的射出，缠住了开膛女的腰部，瞬间将她抬到空中。下一刻，吴斌竟然摇晃着脑袋，另外那一边也随之做出了同样的动作，紧接着，只看到一抹阴影从他脚下展开，很快就覆盖了这一大片区域。
顿时，站在门口的周默眼睛瞪得溜圆，他只觉得自己身体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爬一般，并且浑身燥热，血管里的血液流动的愈发渐快起来。
“这是……鬼蜮？！”周默暗道不妙，强撑着各种各样的压力，连忙迈出一步，来到那扇敞开的大门外面。
瞬间，他的大脑恢复了清明，模糊的意识也轻快许多，身体也缓缓静止下来，除了地面摇晃的更加厉害，几乎已经不再受鬼蜮所影响了。
“真恐怖……难怪吴倩云说他可以帮我。看来除了赵昭以外……这座学校里似乎不可能有比他还要强大的厉鬼了吧？”
“对了……还有孙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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