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平时哪怕是坐在那里不讲话，公司也可以井然有序，而他刚稍一离开，各种问题就开始层出不穷了？
这……都是些什么队友？
不对，许璟又想了想，同事们……或许也不能完全背锅。依李老板的性格，大概，很多时候他懒得讲，自己能做就全给做了。
唉，许璟轻叹一口气。要说他严格，有些时候他又格外地宽容。
可是，他怎么不宽容一点对她？上次做个功能都折腾她了好几天。会议记录做不好也要提醒她一句。
还有，开会时没注意听讲还要跟她发通脾气……
她是上辈子欠了他什么吗？
许璟摇摇头，转身去开他电脑。
李北宸的电脑桌面跟他的桌面……以及卧室一样清楚干净、分类有序。
许璟刚要点进去查看文档资料，这时弹出一个对话框，是邮箱管理器，开机自动启动的那种。
一般只用单一邮箱的用不着这个。需要用邮箱管理器的一般是有多个邮箱，用这个方便管理邮件收发。
许璟不想窥视别人的隐私，她正要把对话框关掉……
但是……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许璟还是好奇地瞥了一眼。
不知是不是代码看多了，这让她对英文字母格外敏感。这时，她无意瞥见了对话框里一个熟悉的邮箱地址：Bruce@blank.com
许璟，“…………………………”
祁邵正在埋头苦练无铭项目的材质系统操作。可是，他按照许璟教的方法还是调不出满意的材质来。
他做出来的木头不像木头。金属不像金属。好容易造出个玻璃材质出来，还是个毛玻璃……
这样的效果人家建筑设计公司的人要是能看上那就怪了！
“唉！”祁邵抓了一把脑瓜顶，“压力山大啊！”
这时他看到许璟出去了一趟，不多久她又回来了。
还不等祁邵向她求援，许璟走过来，“操作熟练了吗？”她问他。
祁邵摇摇头，“没慧根，智商不太够用。头发都要抓秃了。”
许璟，“……那个，后天的宣讲，你还去吗？”
听了这话祁邵烦躁地一抬头，“……我不去谁去啊？总不能弃权不参加吧。”
许璟这时淡淡道，“我去……也可以……”
祁邵，“……你在耍我吧？你不是说你要考试？”
“试……当然要考。”只是，她可以请假，回头参加补考；只是，这样做，下学期奖学金就没了。
但是……
“你真能去？”祁邵这时看着她，将信将疑。
“嗯。”她点了点头，确定。
*
许璟是无论如何都没想过她那个神秘又低调的资助人会是李北宸。
Bruce@blank.com是Bruce的邮箱。当她看到这个邮箱地址在李北宸的邮箱管理器里时，她鬼使神差地点开了Bruce@blank.com下所有的邮件目录。
李北宸对全部邮件都做了分组，许璟便随便点来开几封电子邮件，全部都是英文的。她找不到一封她发到这个邮箱里的邮件。
可是，这世界上不可能有两个一模一样的邮箱地址。
Bruce，李北宸……
李北宸，Bruce……
她实在难以把这两个人联系在一起。
这时，有一个分组没命名。
许璟随手点开。当内容栏展开之后，她的手，不禁开始颤抖起来……
……
20XX年7月26日——
您好！我被S大数学学院录取了，感谢您一直以来的资助。上了大学后，我会努力拿奖学金和申请助学金的……
……
20XX年11月29日——
您好！我拿到奖学金啦！下学期的学费我可以自己付了。感谢您的资助。
……
20XX年11月18日——
您好！我可以经济独立了，感谢您一直以来的资助。从下个月起，您不用再汇钱给我了……
……她的手颤抖了。同样的，她的心，也跟着颤起来……
这些年，他每个月打给她的生活费；大学新入学时，他送她的手机、电脑……这每一幕现在都像放电影一般地在她脑中缓缓播放过……
可是，为什么他……会是……他呢？
许璟认真想了想，她无法解释清楚这个问题。
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她难以判断。
但是……有一点她能够明确的就是，他可能从一开始，便知道……她是她。
因为当年她挂在那个公益助学网站上的资料里，有她的照片。
还有，从种种迹象判断，李北宸待她，还是比较不同的。
他不让她抽烟，不准她喝酒，她管了不对的事也会被他说……
徐橙子说的没错，他根本就不是个爱管闲事的性格。
可是，他还是管了她的事。当初，他还帮她解决了周宇航给她出的难题，并仗义地带她去GT实验室讨了薪。
他做了这一切就是因为……她是被他资助的那个穷困的小女孩？
那他最初买她的软件和给她实习生工作，是他有意还是无意的？
许璟从不相信这世界上会有无缘无故的好。
可是，她……看不透他……
他对她有所图吗？
许璟仔细想了想，应该没有。
她不绝顶聪明，也不绝顶漂亮，也没有很多财富……几乎什么都没有的一个人。他图她什么呢？
只是，他这样一个只比她大了两三岁年纪几乎是同龄人的一个人，居然“供养”她从高中一直到大学快读完……
许璟内心开始变得复杂和……混乱起来。
*
“我去讲的话，要准备什么？”她这时候问祁邵。
祁邵想了想，“你就准备讲解演示的内容就行，怎么能突出咱们Demo的亮点怎么来。尽量不用PPT，现场实操最好。后天我跟你一起去，别的商务交接联络什么的你不用管，我来就行。”
“好。”
顿了顿，祁邵仍将信将疑，“你怎么……又决定去了呢？”
许璟抿一抿嘴，转回身。“不为什么。”
祁邵，“……你们女人真是善变又奇怪的物种……”
许璟回到座位上，开始准备。但在那之前，她还是想先把课本上的这几道题目刷完。
可是，她端着课本半天，仍只字未动。
半晌之后，许璟轻叹一口气，她烦躁地又把课本推向一旁，拿起鼠标，开始面对电脑。
想想，他几天前是怎么评价她的来着？
拿不起……放不下？
今时今刻她突然发觉，他真是把她给看得透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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