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什么！”周宇航说话时的白脸瞬间变成了“酱猪肝”色。“我可没让她干什么。”
“十一天，一个手机阅读器的APP，我完成了两个完整功能的开发，还有一个功能做了一半。这些源代码我都有。”许璟在一旁小声补充道。
实验室里的众人惊讶了，“……这什么速度这是……”
李北宸懒得计较了，“按天给就行。效率什么的这次就不计较了。”
事实既出，周宇航词穷到说不出话来，但是又……不太想兑现。规则是他制定的，他们凭什么来挑战！
李北宸这时抬眼，“怎么？想赖账？”
“那等着收传票吧。”他也不废话。
刘正裕一听赶紧出来打圆场，“……别，宸哥，咱们实验室你一手创立的，搞成那样大家都不好看。”
“我也不想。”他淡淡地说。
刘正裕明白。他一扭头，对周宇航道，“航哥，你们那边也不差那三百块钱，人小姑娘给你干了这么多活儿，给人结了吧。这要是闹到导师那里或者传出去，咱们脸上都无光。”
“是啊，这妹子干活效率可以啊。你又不亏。”很快有人附和道。
这时，就只见周宇航的“酱猪肝”脸又恢复到了惨白色。
过不久，他点着头，突然没什么脾气地说了句，“行！”说完，从钱包里摸出三张纸币甩到桌面上，“拿去吧。”
李北宸回头冲许璟一甩头，“拿钱，走人。”
许璟刚要过去。
可是，看到周宇航那简直要吃人般的眼神，她不禁……踟蹰了一下。
李北宸这时看一眼刘正裕，“正裕！”
刘正裕懂。他走过去收了钱，拿给许璟。“妹子收好！”
李北宸看许璟一眼，“走了！”
刘正裕，“宸哥，不再呆会儿？”
“你们忙！”
李北宸正欲转身，周宇航这时突然问了句，“李北宸，你跟这丫头什么关系？”
李北宸顿住，他回头，淡淡瞥了他一眼。那漠视的眼神仿佛在说，关你屁事……
实验室门刚关上的那一刻，周宇航立刻就炸毛了。但很快被周围人“按住”。
“咱们实验室现在仍有不少资产是李北宸当年留下的，”刘正裕交代道，“别的不说，单说他留下的那一笔运转资金，就凭这，你也动不了人家。”
……
许璟走在树影里，口袋里揣着刚刚讨回来的三百块钱。
她身心俱轻。
这不是三十块，三百块……还是三千块的问题。这是一口气的问题。是尊严的问题。
她本来想着奖学金能不被扣就算了，可是万万没想到他会带她上门“讨薪”。
她刚刚其实担心得要死，她一个“胆小怂”哪经历过这种场合。只是，他在前头“冲锋陷阵”，她万万没有怂的道理。
她死撑，硬撑，终于撑到了两个人平安出来。这种感觉，就如同在龙潭虎穴里闯了一番生还。
许璟突然轻舒了一口气。
“怕了？”
许璟顿了顿，摇头，“没有。”但很快，她又担心地问，“你不怕他……找你麻烦？这个人看上去，好像不怎么好。”
李北宸无所谓地说了句，“他没那么大能耐。”
“你怎么知道？”
“以前同学。”
许璟，“……”
许璟这时又想到一个问题，“这个实验室，为什么跟我之前呆的GT实验室不一样呢？我们在旧楼那边，条件比这边差多了，电脑都落灰了。平常大家只是在实验室里开个会，然后领了任务回自己宿舍做……”
“那边被周宇航承包了。项目收入和实验室按比例分账。”
许璟听完顿时瞪大了眼睛，“还可以这样的？”
李北宸没答。
忽然，他淡淡瞥了她一眼，“长点心吧。就你这智商，画个饼就能当成蛋糕，被人卖了还会帮人数钱。”
许璟，“……哦。”她这一回虚心接受批评。
夜色中，一条小路，一高一低两个身影，缓缓向前。
一路再无话。
许璟有几次想开口说点什么，但是张了几次嘴后，又因不知要怎么表达而闭上了。
路边的芦苇在路灯下跟影子一起随风荡漾。
许璟心头一动。
“你跟Bruce人一样好。”她忽然说。
李北宸脚下一滞。随即，他眼神不明地看了她一眼。
“他是我的资助人。”她跟他解释道。“没有他，我读不了书。没有你，这一次我的奖学金可能会拿不到。”
李北宸没说话。过了会儿，他站定，掏了根烟出来。
“一会儿去教室还是回宿舍？”他淡淡问。
许璟看了下时间，还早。“我要去教室再刷会儿题。”她说。
李北宸点着烟，吸了一口后，对她一扬下巴，“去吧，这个路口通往自习室。”
许璟，“……”
这人，他怪不怪呀？
许璟站着没动。李北宸继续往前走了。
不多久，一句轻飘飘的话抛回来，“从明天开始，好好干活儿。别特么的瞎分心！”
许璟，“……”
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很好，这很李老板！
对于他这样的资本家她需要感恩吗？
好像，不怎么需要。
等许璟再看时，李北宸已经走远了。他的身影，渐渐模糊在了夜色里……
她刚刚忘记跟他道谢了。不管如何，她还是应该谢谢他的。
李北宸，谢谢你啊。
许璟对着夜色无声地说。
*
许璟决定用这三百块钱请大家吃顿下午茶。点餐这种事，她得找徐橙子商量。
徐橙子一听，“哇塞，许璟，你发财了啊？”
许璟一脸腼腆道，“奖学金发了啊。”
徐橙子称赞她，“你真优秀。我要是像你一样，也是个学霸就好了。”
“你也有你的长处。”她安慰她。
“咱们点什么啊？”其实许璟想问，老板喜欢吃什么。但是，她又不好问出口。
徐橙子想了想，“披萨吧？”说话时，她回身去翻外卖单。不多时，她指着一张外卖单说，“就这家，新出的榴莲披萨特别好吃……”
“呃，他们都喜欢吗？”她意味深长地问。
“当然了……大家都可喜欢吃这家的披萨了。”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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