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这句话的声音并不大。
但是却清晰的传递整个黑白学宫的黑宫范围。
还活着的学子此刻一边连忙趁着这个机会后退，一边又敬畏又狰狞的望着林渊那边。
他们很想诅咒林渊被宫主大人直接千刀万剐。
但是刚刚经历了之前虐杀一事的他们，实在没有勇气吱声。甚至连为那位旧千年剑神，徐霞客，争辩几句的勇气都没有。
比杀人更可怕的，是虐其心。
但是此刻，因为林渊的那句话，却有一个身影面色彻底大变。
那个人，正是漂浮于天上的黑宫宫主，楚夏。
那个黑袍的中年，这一刻，面色阴沉如水，他当时破了苏离的幻术结界，看到黑宫满地的无头尸首，看见乌衣巷外，挂着的被活剐的一百三十二具枯骨，都不曾如此愤怒。
整个黑宫此刻，只回荡着一个如若雷神嘶吼的咆哮。
“谁给你的胆子，在我面前，侮辱徐剑师！你算什么东西，一个元婴境的妖孽？外加一个陆地神仙境界的畜生！你们懂个屁的剑道！”
苏离那里在听到畜生二字的时候，神色一阴。
她的身后六条白色的尾巴晃动，同时，她回头望了林渊一眼。
“主子，让我再开半尾，六尾半，足够我灭杀他！”
林渊挑了挑眉，他倒是没想到，一句话，竟然让这个黑宫宫主，愤怒成这样。
林渊身后，林千燃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大着胆子开口。
“先祖，黑宫宫主，楚夏，是黑白学宫的两位陆地神仙之一，楚姓，为大西楚，楚氏皇族，只是楚夏的出身比较特殊。”
“他是当今大西楚的帝君，还是太子时，酒后乱性，在边境行军时，和大周的一名普通乡野少女所生，要不是大楚的一名大太监将其带回，他估计都没有楚姓……”
“虽然在应天那边，受尽冷眼，但是剑道天赋极高，隐藏身份，拜入黑白学宫后，一直潜心修行，直到成为黑宫宫主后，身份才得以昭告天下，但是或许是因为当年之事，对黑宫内，楚家皇族并不偏袒，相反，还很照顾平民出身子弟。”
“我兄弟二人从进入黑白学宫到落难，宫主都有照顾，先祖……林家祖训，恩十倍还，仇百倍报，晚辈还求先祖，饶楚夏，黑宫宫主一命。”
这一刻，林千燃直接在林渊的身后跪下。
林千芒跟着一跪。
林瑶君迟疑了一下，也毫不犹豫的跪下。
林渊瞥了林千燃一眼，对这个小崽子不禁又高看了几分。
林渊是真心把这几个小崽子当后生，忠心耿耿，知恩图报的后生，和只会附和自己的舔狗是不一样的。
舔狗与恶犬有时只是一线之隔。
林渊转过头，没有立即应答林千燃的祈求。
他只是望着天边，此刻越加磅礴的剑意。
天空之上，这一刻，竟然出现肉眼可见的剑意。
剑意相互重叠攀升，竟然隐隐约约，有一处又无数把飞剑，组成的剑塔的影子。
随后那剑楼融于天上，似乎随时都会从天空再次降下。
林千燃看林渊没有回话，心情有些忐忑……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是错，但是爹说过，大丈夫，人浮于事，总应无愧于心，先祖自然比宫主要重要得多，恩德也大得多。
但是真要看着黑宫宫主就这么死了，他与林千芒什么都不做，着实有些丧良心，杜康能保住他俩，这后面也不是没有黑宫宫主，楚夏的意思。
“先祖，那是黑宫宫主，楚夏的登楼剑剑意……”
林渊背对着他们摆了摆手。
“这剑意太过粗糙……我虽然修为受阻，但是剑道，多少还是懂一些的吧……”
当年大黑山时，林渊虽然修为不行，蜉蝣之身有限，但是这一万年的时间，他没有浪费，各种大道参悟，还有天赋觉醒，靠着打卡来的各种至宝，他都近乎点到满级好吗？
那些顶级的剑道功法，无法精进修为，林渊还不能看吗？修炼不得，还不能参悟了？
否则为何徐霞客会管林渊叫师尊，真当给一个道体，就能出绝世仙人？徐霞客为何说，他是师尊教过最差的弟子……
他这么多年，不算修为，领悟的剑道，修炼的剑意，距离林渊还有多少差距，徐霞客自己都不敢想！
什么是真正的剑气滚龙壁，什么又是真正的一剑浮大白……
而与此同时，紫月秘境内。
徐霞客提着黑子，望着对面的孔凡星。
“你的白子，已落错六子，再下下去，你必输无疑，黑宫的那小子，你给他算的一卦，是大凶。”
孔凡星神色凛然。
“大凶之上的大凶，甚至有可能折损在那里，剑师……我……”
徐霞客摆了摆手。
“你要出去看一眼，罢了，既然棋下不成了，那老夫也陪你去看一眼，黑白学宫，按照师尊的话说，虽然是当年孔老二骗老夫入股，但是毕竟立着老夫的雕像，被人太欺负，那就是打老夫的脸！”
“高台下的那些憨货，一起跟来，不是都盼着看老夫的剑吗？那就一起来看……那乌衣巷，不姓王；莫愁湖，鬼夜哭；凤凰台，栖枭鸟!残山梦最真，旧境丢难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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