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大阵徒领人入殿时,杵在过道当间的鹿杖翁、郑掌门、苗姓青年与花裙冯妇等十多人,总算逮着机会趁机回座了。
身着染墨弟子服的两队阵徒,将三十多人押送入殿后,便自觉退开。
自动降低存在感,是身为阵徒最根本的觉悟。
事态发展到这个程度,洞明子星君又怎会推算不出大致。先前召范贤前去说话,便是询问此事是否还留有后手。
范贤自是不作多想,很坦荡地禀明,‘不走寻常路’的那批人,并未死绝。
洞明子星君也心清肚明,方才那声“弟子领命”乃是说给旁人听的。
如此一来,不仅周全了他洞明子擅谋善断的名号,令在座百帮来客均以为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中,更是极为自然地便将全场焦点成功转移回他这位‘百帮拜会主事人’的身上。
这个年纪,这般心智!
太渊,苦尽甘来,有福了!
想到此,洞明子星君心底泛起些许释然,随后看了眼静静站在一旁的范贤。
范贤不着痕迹地轻点了下头。
老星君面上划过一丝不易捕捉的浅笑,继尔正色道:“尔等是哪门哪派的,自寻师门去。”
那三十多个惶恐又茫然、皆穿着便于夜间行事的深色衣裤的男女,愣怔了稍许,便有人畏畏缩缩地朝自家长辈靠过去。
不消片刻,三十多个懵逼货,一一在殿门前找到了自己‘失散的亲人’。
被认的‘亲人’个个脸上都写着‘你别过来啊’,认亲的则个个都有一种逃过一劫的幸存者心理。
场面,再度尴尬到令人不忍直视。
“尔等不论是出于何种原由,被利用也好、存有别样心思也罢,今日且都留下。”
此话一出,在座各门派代表均点头赞同,而被堵在门前、刚刚认领完亲人的搞事者们,则是面色如土。
不少心志本就不怎么坚定,经历了多重反转后被磨得没了挣扎气力的软骨头,闻听此言,更是双腿一哆嗦,险些就地跪下认错,高喊饶命什么的。
洞明子星君自座上起身,道:“有客自远方来,吾司空山,从未拒客于门外。山门大开,与各门派、世家交好何止千年之久。
然,吾司空山偏安一隅,仍被卷入这莫名纷争之中。
自即日起,司空山概不收尔等二十三门派、世家之门人子弟;
今后,与尔等门派世家有关之事,吾司空山一概不理!
乐天。”
“弟子在。”
“去,将被这些不走寻常路之人,破坏的阵法所需耗材、人工,折算清楚。
吾门收徒,分文不取,但无端端被人毁去阻敌之阵,自不可就这般算了。
吾门又没什么宝藏,更无那金山、银山,便是天上能掉下金银来,也不可浪费在那不晓事理、不讲道义之人身上。”
范贤心底一乐,老星君喷起人来,也不逊色嘛。当即尊了声领命,带着孔喧、熊玘退去殿后。
也就是做做样子,帐怎么算他早已打好腹稿。用不上一刻钟,便能搞出一份详细的表格。
当场清算可还行?!
司空山这调调,老星君这状态,怎么跟以往完全不一样了呢?
满殿不少老江湖,心底不禁纳了个大闷。
而那很快就要被清算的二十三个门派、世家代表,面子、里子都被扒的干干净净。
真叫一个,偷鸡不成蚀把米。
武道九旗之西北幽天旗副旗主、崂观海,一张方脸表情略显凝重,沉思了片刻后,双眼蓦地瞪起,斥道:
“无耻鼠辈,亏的崂某还为尔等仗义执言,险些枉做小人。
可恨!”
话音未落,大掌先落,好好的一张茶案,被拍了个稀碎。
崂观海身后三名年轻男女,不禁别过脸去。
自家副旗主,耿直、一根筋,也就算了。关键反应还总是慢好几拍,真是绝了。
坐在对面、脑袋上不知道裹了多少层布条的库依长老,见状微微摇了摇头,也别过脸去。
作为同在西北地界混饭吃、不时就会发生点摩擦的老对家,武道幽天旗和玄门旺族库依氏,可以说是相看两讨厌了好几百年。
“喂,库依老头,关你什么事,你摇个屁的头啊。方才的帐,还没同你算呢…”
崂观海话未说完,便被自己身后的师侄戳了下背脊。
青年男子压着嗓子轻声劝道:“师叔,回去路上有的是功夫。现在主人家的事要紧!”
崂观海悻悻然地冲对面翻了个白眼,那库依长老像看白痴似地睨了崂观海一眼,对这个莽汉很是无语。
很快,范贤等三人便去而复返。
并带来了一张画了密密格子、墨迹未干的帐单。
洞明子星君扫了一眼,心底“欸”了一声,只觉颇为新奇。
看了半天热闹、毫无参与感但观看体验很棒棒的荧惑星君,凑过来也看了一眼,登时秀眉紧拧,满脑袋问号。
“师兄,这是何物?”
“咳~”洞明子星君递了个眼神给范贤。后者当即心领神会,将那表格上所指,清楚且简练地解释了一通。
竖向:材料壹——拾玖、土基、机关材料壹——柒、垃圾处理…
横向:数量、人工、辅材、耗时、单价、合价…
“非常清楚,一目了然。
呐,众所周知,埋设阵法,阵基是根本。那么,埋阵基就必然得先挖渠凿道。
更何况,我们是在山体上作业,所以还涉及到了爆破、开山等工程。这些都是少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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