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屹然的手晃了晃，她的头又点了点，却同时摇了摇头。她根本就没有看清楚他说什么，就见徐久坤直接站起身，说道：“老师，请假上个厕所。”
“真是麻烦。”文莉虽然不高兴，也没说什么，徐久坤回头望了一眼走出教室。
在过道里等了两分钟，他还没见林屹然出来，便掏出手机发个微信：“喂，你怎么还不出来？”
林屹然也没做题，就撑着头在空白的草稿纸上写写画画。右手不能有大动作，她用的都是左手，写出来的字迹乱糟糟的，一团乱麻。
吃饭时景芳予问了两句，她就说是练练左手的技术。这两天写的作业，是仰着身体用右手艰难地写出来的，难度之高堪比劈叉。
书后面的手机屏幕忽然亮了起来，她瞟了一眼，备注名称是：蠢货。
“喂，你怎么还不出来？”
她想了想，打了个问号过去。
蠢货：“不是说出来一起浪的？”
林屹然：“什么时候？”
蠢货：“就刚才呀？不会吧！！！！你没听到？”
蠢货：“对了，你也听不到。快出来，咱们浪去可以吗？看你也不想做题。”
林屹然：“不想去。”
蠢货：“你怎么能不去？然然，你怎么能不去？快给我出来，小心我过来捞你了。”
林屹然看着从上游下来的文莉，收了手机，拿起笔在试卷上随便选了几个ABCD。
文莉走到最后一排，忽然就不动了，然后直直往她这边看过来。林屹然用余光瞟了一眼，盯着阅读题放空。
徐久坤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看到人，悄悄从后门往里探。他刚趴在门上听里面的动静，不知怎么的，那扇门不受控制地往里移。
他还没站稳，直直趴在了地上，一声脆裂的声响将同学的目光往后带去。
徐久坤抬头，对上那一双双憋住笑的眼睛，一瞬间尴尬地快要找个洞转进去。
他双手撑地，连忙做着俯卧撑边说：“给大家表演一个，看看我结实的肌肉，帅不帅！”
有人忍不住笑出声，他刚从地上爬起，文莉就喝了几句：“还不回位置上去？试卷都没做出来，还在这里捣蛋，真想收拾你一顿。”
徐久坤敬了个礼，声音铿锵，“对不起老师，我做错了，我申请立马改正。”
“哈哈哈！”
班里爆发出一阵笑声，文莉无奈地摇了摇头，回到了讲台。
下课后，徐久坤可怜巴巴地念道：“然然，你怎么能让我出丑？你都不知道我刚才的尴尬，唉，我帅气的形象不在了。”
“你有吗？”他和云胜打架留下的伤疤还在脸上，虽然说不上丑，却把原来的帅气打破了。
“我知道我没有，但你也不要这么直率。”徐久坤掩面哭泣，好不委屈。
“我好难过呀。”
没人理他。
徐久坤只得把所有的痛苦压在心里。
*
今天早上考的是语文，徐久坤特意和秦玥换了个位置。前半场，林屹然都在打瞌睡，徐久坤也没有拿出手机搜答案，也跟着林屹然趴在桌上睡觉。
九点多的时候，林屹然起来伸了个懒腰，左手执起笔在卷纸上写了几下。前面的内容基本上没用半个小时，最后到了作文，看了眼作文的插画，她直接照着前面的短文开始抄写。
写了近三十分钟，她看着占据半个表格的内容，停了笔。
她的笔刚放下，徐久坤猛然从桌子上抬起脸，盯着她的试卷说：“翻过来。”
“你要抄？”林屹然撑着下巴靠着墙边，提了提唇。
“当然。”徐久坤直接把她的试卷翻过来，拿起笔就抄了起来。
选择题几乎一模一样，填空题和理解题随便偷一丢丢，作文那里，他直接在空两格的地方写了几个字：“不知道，无聊至极。”
抄完试卷，时间不超过五分钟。
他铺开试卷，深呼吸，兴奋地说道：“终于做完了，原来就这是胜利的感觉。”
他偏头一瞧，秦玥正望着他。他不禁笑眯眯地问：“秦同学，做完没有呀？这题忒简单了，是我做过最完整的。”
秦玥翻了个白眼，低头做着题。虽然都不大会，她还是绞尽脑汁把它写得满满当当。
前面考的三科都是正常发挥，到了最后一科理综，徐久坤也不抄了，直接坐回原位睡觉。生物老师在教室里打转监考，比前面的三科老师尽责。
瞥着生物老师背过身去，一张纸条砰地从空中扔向了后桌。始作俑者连忙低下头，生物老师转头过来，刚好看到一张纸团放在林屹然的桌子上，特别显眼。
她的脚步迅速冲向林屹然，直接捡起林屹然桌子上的纸团，拆开来看。
看着上面的答案，生物老师的脸色逐渐转黑，几乎是咬着牙问：“你是在作弊是吧？林屹然，刚转学来第一次参加月考就有这样的违规举动，你是不想待在二中了是吧？”
“我没有。”林屹然漫不经心地抬眼，眯眼瞧着前面那人的背影，重复：“这不是我的笔迹，也不是我的纸。”
“我知道这不是你的笔迹，也不是你的纸。”老师咬牙切齿地说道：“这只是那个人传给你的答案。你们是团伙作案对吧？到底是谁？给我站出来。”
没人承认。
“好啊，都不承认是吧？”老师猛地一把拍了秦玥的桌子，吓了秦玥一跳。
“没有团伙，那就只有你。”老师把矛头对准了林屹然，“没有人承认，那就只有你一个人承担责任。试也别考了，去找班主任吧，请家长，通报批评，记入档案，一样都不能少。”
她的脸上全是不屑，“一个小小的学生，搅屎棍，现在就敢作弊，以后是不是要上天？”
“我休产假的这些日子，发生了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这才刚回来，就要给我气受吗？月考考不好，高考就是在等死。”
林屹然做了个深呼吸。怎么这里的老师都这么奇葩？休产假就休产假呗，回来就回来呗，不明真相就这么骂一通，真的合适吗？
“老师，我说不是我的。”
她尽量使自己看起来没有脾气，装着笑容，“你这样草草下结论不太好吧？难道不需要我证明自己吗？”
“证明什么证明！”生物老师捂住心口，气得够呛，“我都亲眼看到了你还耍赖？你转学怕不是因为人品不好转的吧？没有教养的学生，在哪里都是待不久的。”
“老师！”林屹然的表情也缓缓淡下来，“我说不是我的，我也没有作弊。一，查监控，我相信监控不是摆设，就知道到底是谁使坏。
第二，请把纸条拿给我，我亲自证明自己。我希望老师你能够明辨是非，不要给我泼脏水。”
“你还能证明自己？”老师轻嗤一声，“我见过比你更狡猾的学生，你这种路数真的够了，不起作用的，还是等着学校的通报批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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