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章我服了，许芸芳无奈下跪
方皓轩重新坐回藤椅上，呷口茶水，又慢条斯理地教训他乖张跋扈的悍妻。
“古家竹林与方家坝数十年来均有矛盾，互相不通姻亲，母亲与古氏都是大家族出身，两位长辈的矛盾不是我们晚辈可以掺和的。现在，古有礼为小堰塘镇镇长，他有意修复古家竹林与方家坝关系，而我添为方家坝唯一男丁，又是学校代课老师，于己于公都愿与古家竹林化干戈为玉帛，这一点，我与古镇长均已达成共识。”
“你是怕古有礼给你小鞋穿，报复你，所以，你任凭古氏欺侮六妹而不管，任凭古家竹林的媳妇姑娘将脚踏在我们身上而忍受，你算什么男人？！算什么家主？！”许芸芳不服气。
“你细想想，今日之祸难道不是你上个赶场天埋下的？上个赶场天古氏掌殴了你，她是长辈，出于一时羞愤，有母亲在场何需你出头？如果不是你勒索古镇长，当众嘲弄古氏，又何来今日这一出？”
许芸芳完全想不通方皓轩的逻辑，“怎么说来说去都是我的错？你明明知道她们打烂了我们的鸡蛋，踩死了我们的小鸡，还......”
“那又如何？！”方皓轩轻描淡写。
“我们为什么要受古氏的气？为什么？！”许芸芳完全不服气，“古有义欺侮六姑娘，始乱终弃，害得六姑娘如此难过，你们不替她讨回公道，还要她当众忍受古氏的羞辱，我不理解，也不同意！古氏当众掌殴我，我没有掌殴她已经是看在她是长辈的份儿上了。今儿之事，我根本没错，小姑们也没错，我不会受罚的——”
“住嘴！”方氏气得浑身颤抖，“我怎么娶了你这么个不懂事的媳妇！我今儿在场上提醒了你，让你不要伤了古家竹林的媳妇姑娘们，你偏要逞能，伤了她们两个——”
“可九妹和十妹也受了踩伤！”
“你如此顽劣如何作我方家媳妇——”
“我本来就没想要作你方家媳妇！是你趁我老汉儿喝醉了酒骗他的！我本来就是来抵债的！不是我愿意嫁给你儿子的！我宁肯死也不想嫁他。”平时受的闲气，受的虐待，许芸芳此时哪里还会瞻前顾后，只想重重地还击方氏，恨不得踹她一脚了事。
屋子里静得连落片竹叶都能听见。所有的人，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听见了许芸芳说的话。
方氏目瞪口呆，好久没回过神来。
五位小姑子偷偷地对对眼神，齐齐地跪下：“娘，我们认罚！”
许芸芳知道自己说错了，但事到如今也没法再挽回，何况她说的是事实。她干脆直直地站在那里，昂首挺胸大义凛然：“我不认罚。我没错！”
方皓轩咳得喘不过气来。
咳完，他重新站起身，端端地跪在方氏面前：“娘，许芸芳个性粗劣，不学无术，口出粗语冲撞您，就罚她跪思吧。”
“娘，我们认罚，我们跪思！”五位小姑子齐声说道。
“儿子教媳不严，以至她当众出丑，还不思悔改惹娘生气，儿子......儿子也跪思！”
方氏慢慢起身，面无表情地走出去，脚步踉跄。
方皓轩跪着转一百八十度，对着母亲的背影继续说道：“娘，你早些安息，儿子会继续开导媳妇，她会改正错误的。”
方氏走了，方皓轩和五位小姑子齐齐地跪着。
“我没错！”许芸芳倔强地独自站着，她完全想不明白，古家竹林明明与方家坝针锋相对，凌辱她和小姑子们，她替方家坝挣回面子，方氏却容不得她，还要惩罚她。
仅仅因为她是抵债娶回来的媳妇，一个生儿育女的工具人，方氏就可以不把她当人看待，可是，古氏羞辱的还有她方月嫦自己的亲生女儿啊！
“许芸芳，你自便吧。”方皓轩有些精疲力尽，悠悠地叹口气，“我对你再无话说。”
许芸芳跨出门槛，怒气冲冲地哼哼，“你们爱跪就跪，关我屁事。我又没错！我不会跪的。”
她回到屋里拿了本书歪靠在床上，可无论如何也看进书。
她抱了床被子，又怒气冲冲地跑回六姑娘屋里，见方皓轩和五位小姑子还直直地跪在那里，她将被子裹在方皓轩背上，气呼呼地说：“喂，你身体本来就不好，这春末夜深露重的，如果又感冒了还得看医生，还是我来替你跪好了。”
方皓轩将被子掀开，“不用。”
许芸芳又拿被子给小姑子们垫膝盖：“九妹十妹，来，这样跪着舒服点——”
九姑娘和十姑娘看看她，摇头，半个字不说。
“我明明没错，却要罚我跪，我不跪你们都在这里跪，算了，我自己跪，你们都起来去睡觉吧！”
她一不做二不休，直直地跪在门口，冲方氏的屋子吼：“婆婆，我服了，我跪了——”
她明明是不服的，但是——我靠，这辈子头一遭跪了！她怒气冲冲地吼：“婆婆，方皓轩是你儿子，你独独的儿子，他冷了冻了可不干我事！
方氏的屋子黑灯瞎火的，无声无息的。
“喂，你们，我都跪了，你们起来呀？”她又回头朝方皓轩和五位小姑子吼。
但没有人理她。所有的人都以沉默来对付她
许芸芳彻底没辙了。
——如果提款机下月不给零花钱杂办？如果方氏明儿到许家山向弟弟们收欠债怎么办？想到这诸多，许芸芳真的服了。人为财死，没钱的人说话的时候腰要弯啊！
毓清掌着灯慢慢走来：“老汉儿，家家说你身体不好，你不用替二娘求情，你回去睡觉。”
“好孩子，你也回去睡吧。告诉家家，我愿意在此反思。”方皓轩说。
毓洁显然事先知道方皓轩会这样说，又道：“家家还说，除非你想她死，否则你就回屋子去睡！”
方皓轩怔怔，慢慢起身，看也不看一屋子跪着的女人，踉跄着跨出门槛。过道里传来他剧烈的咳嗽声音。
毓洁拿着灯走了，屋子里一盏淡淡的煤油灯下，六个跪着的女人谁也不说话。
许芸芳真心受不了，如果屋里没人她可以忍受安静，可屋里明明有六个人啊，而且是在忍受不公平的惩罚和虐待。
“小姑子们，我们一起反抗婆婆的专制和独裁，一起战斗吧——”
无论她说什么，五位小姑都整死不开口。
“好吧，我一直以为婆婆是虐待狂，现在知道你们自个儿愿意成受虐狂！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叨叨叨一大通，许芸芳跪着跪着，就歪在地上睡过去，扯起山响的呼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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