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白马镇的居民们都舒了口气，活阎王终于走了。
乔也和白宥是早上走的，白宥不知道姜亦也在白马镇，就没有把人姑娘带上。
姜亦还要上课，中午吃了饭，林丹丹就把她送到车站，看着她上了车才回去。
公交车一路上很颠簸，姜亦坐在后排，中途站台停了下车，上来了一个男生，穿着二中的校服，走路微微跛脚。
男生往后面找座位，坐在了姜亦身边。
“你是一中那个？”男生瞥了女生一眼，有点惊讶。
姜亦正闭着眼，侧过头瞥了他一下，是那个斯斯文文的男生，好像叫李斯理来着。
“嗯。”姜亦有点困，转而又闭上了眼。
李斯理看了她一会儿，也移开目光。
“你上次是故意的吧。”李斯理平静开口，他说的还是篮球赛那时候的事。
后来谭静跟他说了，是姜亦故意推倒她的。
“你不承认也……”
“是我。”姜亦依然闭着眼，她勾起唇边的弧度，“那又怎样？”
他一个瘸子，还能打回来不成？
李斯理滞了口气，没想到姜亦会这么嚣张。
他拧起眉，清秀的脸浮上几分怒意：“看在招娣的份上，我可以不和你计较，但是以后，请你自重。”
姜亦睁开眼，眼里倒透着几分无辜：“倒是你，可别老提那个名字，看清你自己的地位。”
李斯理能谈上恋爱，就印证他不是一个合格的书呆子。
胡招娣那点小心思，他不可能看不穿，至于为什么不说破，就是钓着吧。
毕竟胡招娣的存在，让谭静很有压迫感。
姜亦的声音不小，车上也上来了不少人，前后的人听见了姜亦的话，一看是个漂亮的小姑娘，手里抱着书包，别提多乖巧。
“什么人啊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那男的也不看自己配不配得上。”
群众丰富的想象力，就是八卦的开始。
李斯理被人这么一说，当即红了脸，解释了也没人信他，羞得他中途下车了。
秋风里，男生一瘸一拐的背影确实有些可怜。
姜亦不是善人，也懒得管他的屁事。
公交摇摇晃晃到了水南街，一下车，女孩便背上书包，往杂货店去。
“宥哥。”姜亦没看到乔也，只有白宥在看柜台。
“乔爷睡觉去了？”姜亦轻车熟路，在柜台边上的玻璃罐里捞了颗晶莹剔透的冰糖出来。
“没呢，虞城办事去了。”白宥向来不问乔也的事儿，这会子正关注着网上的消息，头也没抬。
南稚的照片在网上有了点水花，他得做好后续跟进工作。
“噢。”姜亦盖好了玻璃罐，转身出门去学校。
**
暗红色的出租车停在虞城的老街边，车门开了，是白色的运动鞋，踩在浅浅的水面上。
“乔爷，您这边走。”李岩看到车来，小跑过去迎接。
乔也仰了下头，刚下过雨，空气湿润润的。
“就这样，人找出来了。”乔也接上李岩递上来的烟。
是个好牌子，国外的，外包装是不常见的墨绿色。
李岩点烟的动作一滞，他跟在后面问：“是？”
“虞城东边的势力，你知道的。”
“那个小胡子？”李岩暗下眸，眼底一片阴冷。
乔也神色淡淡，才抽一口，脑海响起那日晚上小姑娘的话，手微微滞。
很快便把烟放下了。
“乔爷，这不合您心意？”李岩见他这样，有些紧张。
“还好。”男人灭了烟，大半截的好烟就被扔进了垃圾桶，他接着后面说，“他背后有人。”
凭那小瘪三的胆量，做不来杀人的事儿。
李岩神色微变，他看着乔也，恭敬极了：“乔爷，您说怎么办？”
男人神色冷冷：“按兵不动，手底下的人全都查一遍，特别是麻子那一批。”
麻子死了，他有是最先跟着李岩的一批人，按理说是元老，人心难测，谁也不知道同一批的元老里，包着什么坏水。
李岩冷了脸，他面色凝重，郑重地点头。
“是，我这就去查。”
死了人，各项事宜都会有调动，正是最容易钻空子的时候。
乔也微微垂首，拿出手机看了眼，上面是一点对家的黑料，遂而随手发给了李岩。
李岩欲走时，忽而又折回来。
“乔爷，我昨儿看到谭宝路在城东的会所。”
“是么。”乔也眼里没有多大的波澜，“两边盯紧了。”
“好嘞。”李岩这回是真的走了。
他不太清楚乔也与别人的恩怨，也不敢过多揣摩，这尊大佛能抽个空帮点小忙，他就感激不尽了。
乔也来虞城，只有李岩一个人接待。
吃过晚饭，乔也便独自一人走了，方向倒不是去火车站。
城东的会所，声色犬马，昼夜荒淫。
黑色卫衣的男人，倚在门口，连帽遮住了眼，露在霓虹灯下的鼻和唇，线条完美流畅。
这么一个绝色男人，自然有不少女人想扑上来。
“小哥哥。”
“滚。”他淡淡开口，语气不凶狠，但威胁意味十足。
浸染风尘的女人，个个儿是人精，最会察言观色，见人没兴趣，倒也不再来纠缠。
“宝贝，到时候让你看看我到底行不行。”
“嗯……讨厌。”
从会所里面出来男人女人几乎扭在一起，霓虹灯下，女人胸前光洁，没有一刻不勾动男人身下的火。
若是再激烈些，大概也可以就地解决。
还没进边上的宾馆，男人就被后面的力气给摔在地上。
背着光，来人面容昏沉沉，看不清容貌。
“你他妈有病啊？”谭宝路刚撩起来的欲火，就这么被冰凉地面给浇灭了，心头实在恼火。
“宝路哥，别理这疯子。”女人赶紧扶人起来，她出来卖，自然是挣钱最要紧。
而眼前的黑衣男人，看着就不太正常，别惹上这些疯子才好。
谭宝路是个好斗的，他让女人去边上，今天定要和这个人一较高下。
还没等他出手，身子就像断线风筝一样飞出去，伴着女人的惊声尖叫，撞在宾馆的玻璃门上。
谭宝路疼的龇牙咧嘴，下身的痛让他连嚎都不能嚎出来。
周围有不少人围观，却不敢帮忙。
城东管事的人来了，动手的男人已经走了，只有谭宝路和一个衣着暴露的女人在哭。
隔天，李岩还没对城东小胡子出手，就听说那边因为卖淫被查了。
呵，天道好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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