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李向阳忽然学会了收敛，不再有事没事跑去找陆生，也会下意识克制地不去找寻他的身影。
而晨跑，李向阳已经很久没有约过陆生，陆生也似乎很忙，没有提起这件事。
一切又都回到了正轨，好像什么都不是事了。
只是这样的李向阳并不快乐，他整个人都变得懒散起来，作业也是爱写不写，上课几乎都在走神，只有训练他依旧认真，只有跑起来的时候，他才能觉得松快一点。
这一切似乎也没那么奇怪，毕竟其实以前的李向阳，本来就是这样的。
这一切最清楚的人其实是孙泽，他原本认识的李向阳就是一个完全不喜欢学习的人，倒是这一年让他刮目相看了许多。
赵恬恬却是很难接受，毕竟她所认知的李向阳是一个就算成绩不好，在学习方面也十分热情的人，是一个积极向上的人。
然而他们两个却也都默契地没有多加干涉，只是默默地陪着他，毕竟，李向阳应该是“失恋”了。
混日子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等李向阳糊里糊涂地猛地清醒过来的时候，这一年的期末考试成绩下来了。
惨不忍睹……
上学期期末是卡在班级二十，正好超过了半数人，可这回直接倒数第五，连想找补都找不到由头。
因为高一期末之后要分文理班，所以在拿成绩单的那天，同时也会开个家长会，并在当天起十日后，统一学生的文理科志愿。
当天来的是李向阳的妈妈，去年的好成绩给了她一些心理预期，再加上今年的期中测试虽有小小的落后，但也不甚要紧，所以她本来心情还挺放松。
直到她拿到了成绩单。
陆生其实也很紧张，每个家长都是按照学生的座位就坐的，陆生下意识就先留意了李向阳的母亲，那是一个十分普通的母亲，穿着稍微体面的衣服，画了个淡妆，随处可见。
李向阳的成绩，陆生当然是知道的，所以他就看着李向阳的妈妈从一开始面带笑容和身边的家长寒暄，然后拿到试卷，笑容渐退，眉头开始打结，怒气值飙升。
陆生低头不再看，他还有好多事要说。
“关于成绩，我就不逐个分析了，我相信各位家长朋友心中都有一些判断。上学期因为刚开学还不能很好缓过来的学生们也都逐渐稳定，不少学生的成绩其实都是在上升的，名次上虽然不太明显，但是还是值得鼓励的，所以希望大家回去呢，不要只看排名，多给自己的孩子一些鼓励。
当然，也不排除部分同学成绩落后了，但是怎么说呢，批评肯定是要批评的，但是也不必过于焦虑，我们这次的重点呢，是关于他们高考制度的讲解，还有对文理科的选择，希望家长朋友们在了解的情况下，给予自己的孩子一些合理的建议。”
家长会开了一个小时，结束的时候，陆生终究还是没忍住。
“每个学生啊，都有自己的个性，所以高一是个动荡的时候，一时的低谷都不算什么，从下学期开始，认真努力，一切都还来得及。”
之后散会，陆生留下回答一些家长的问题，等大部分家长都离开了之后，陆生暗自叹息，果然李向阳的母亲并没有离开。
李向阳的母亲叫孙秀禾，看得出她有一些局促，显然是因为她儿子那糟糕的成绩。
“陆老师你好，我是李向阳的妈妈。”
陆生微笑：“你好。”
“哎，陆老师，李向阳这一年辛苦你了，但是他上次考试，成绩没那么糟糕啊……”
“李向阳本来基础就不是很好，但是经过一年的努力，成绩还是有了很显著的提高，这次的考试成绩……哎，也确实很糟糕，但是孩子嘛，不稳定性太大。”
“但是这也太……陆老师我说不好，其实他以前成绩也就是这个样子，现在好不容易好起来了，怎么就又变回去了？我跟他爸爸以前因为他成绩一直就那样，也没怎么在意过，他其实也还是很听话的，就喜欢跑步嘛，我们本来觉得靠体育生也能上个大学，但是他在学校的事情我们也知道的不多，现在忽然这样，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啊？会不会是打游戏影响的？还是说……那个，早恋了？”
陆生连忙制止了她，说：“您别担心别担心，李向阳真的没什么事，等一会儿啊，他们还要进来再开个班会，回头我会跟他聊一聊的。”
“那谢谢您了啊，哎怪不得这三天他都不太高兴，我以为他考试考的不好，但是没想到这么……那拜托您多费心了。”
“不用，都是应该的。”
之后，孙秀禾再次表示了感谢，就离开去楼下找自家的儿子去了。
反正十分钟之后开班会，陆生也就不离开教室，就直接等着那群学生回来了。
在等待的时间里，陆生一直盘算着要怎么跟李向阳说话，直到他们全都进来坐下，陆生也没想好要怎么说。
开班会的中途，他一直没有去看李向阳，其实面对孙秀禾的时候，他也是有心虚的，刚刚那些说辞也是一早就想过了的。
李向阳最近的学习态度他其实一直看在眼里，但是，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他不该这样的。
班会结束的时候，陆生点了几个人，让他们留一下，都是有些问题要处理的学生，大多数都是这次考的不太好的，其中当然包括了李向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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