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聪明累人
由于是背对着冉静，宋律伟看不到她此刻摆出的是怎样一副表情。她的手交缠在他胸前，可以感觉得到他的心跳就在她的掌握之下。
“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冉静。你明白的吧？”宋律伟的声音听起来与其说是冷静倒不如说是冷淡。他一把捉住冉静的手，想掰到一边却发现它们缠得是那样紧。当他宋律伟是柳下惠么？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因为他仅仅只是一个心有所属的男人。
冉静再怎么用力毕竟只是个女人，所以宋律伟稍一发力就站起身，顺势将她撇到一边去了。对于眼前这个满不在乎地抓起桌上斟满了的香槟，一仰脖子就灌了个底朝天的豪爽女人，宋律伟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峰。这真的是他认识的那个冉静么？
“律哥哥，知不知道你这么看我就好像是在打量一头侏罗纪穿越来的庞然大物？”亏她还能镇定自若笑得出声。
“冉静……”
“你从前总是嫌我太过严肃刻板，现在呢？是不是觉得我还蛮有幽默细胞的？”冉静继续说道。“其实，只要你说出来，我可以为你改的还有很多。真的。”
不等宋律伟答话，她转而气急败坏道：“可是你不说，从来都不对我说！！让我连改正的机会都没有！”
宋律伟觉得冉静大概是有点醉了，说起话来蛮横无理，十足像是无理取闹的孩子。等等，宋律伟终于发现究竟是哪里不对了。冉静什么时候像过小孩子？就算时光倒流十来年，冉静也是一副任谁也欺负不得的小大人模样。“你喝高了。”最简单也是最直接的结论。
听他这么一说，冉静索性伏倒在一边的沙发上笑得更加肆无忌惮。她倒真宁愿自己喝高了，仿佛唯有如此她才能抛开那张极品千金乖乖女的精致假面，说自己想说的话，做自己想做的事。“你……喜欢陆延年，是吧？”
宋律伟心想，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我要是不爱她，能和她绕这么大一圈子领证结婚么？
“可是我一直搞不懂，你究竟爱她哪点？长得不算倾国倾城，念书又不行，听阿姨说她基本连家务都不怎么会做。”就这样一个女人，实在看不出有哪一点值得被爱。不如借酒装疯问个究竟。
“那你呢？”
“什么？”大概是刚才那杯香槟灌得太猛了，冉静的脑子有点钝，一时没反应过来宋律伟指的是究竟是哪样。在长辈眼中，她是无需操心的乖乖女；在同辈眼中，她是无可企及的优等生；在后辈眼中，她是无所不能的冉学姐。而她对自己一向要求甚严，凡事只要有可能，必定追求尽善尽美。她学钢琴，不学则已，学了就一口气考到十级才罢手；她学芭蕾，当同期的孩子还在颤颤巍巍垫脚尖的时候，她已经能优雅地立地转圈了，连专业老师看了也要赞不绝口；她从外院附小、附中直升到外交学院本部最好的精英基地班，不说一帆风顺，至少也是春风得意的那种。
“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喜欢我的么？”难得宋律伟肯把话挑明了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身边的人都知道他宋律伟有这么个出色的倒追者。“你又是看上我哪点了？”
“全部。”冉静想也不想直接接口。尽管宋律伟甚少给她好脸色看，但喜欢就是喜欢，骗不了人的。
“包括我的坏脾气？”绝大多数时候，宋律伟在人前一直保持着谦谦君子的形象，偶尔发飙那绝对是惊天动地。连厚脸皮的倪虹都无法安然消受。
冉静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点的头。宋律伟随即只回了四个字：“我也一样。”
什么是爱？爱就是对一个人的全方位包容，缺点也可以当做优点来喜欢。原来他和她还是有共同点的，只是对象不同罢了。
“宋律伟，我们真的就没一丁点可能吗？哪怕仅仅是千分之一？”冉静不死心地问道。这个时候，她没有再叫他律哥哥，而是像一个女人称呼一个男人那样直呼其名。
宋律伟刚想回应，冉静反悔一般一连说了三个“不”字。“你还是什么都不要说了，我不想听。”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就差临门一脚……宋律伟也是一时气急，哪容得了她出尔反尔式的逃避。“冉静，你一直是聪明的。我们……确实没有那种可能。”
“可是……就算你不在乎，家里的长辈也不在乎吗？”
“什么意思？”宋律伟望着冉静泫然欲泣的脸庞，目光中有了些许探究的意思。
“我都听说了，陆延年她……好像不能生育。”男人，尤其是事业有成的男人应该都会考虑子承父业之类的问题吧？她就不信宋律伟能够例外。“是这样吧？”
“你听谁说的？”宋律伟闻言，果然面露不悦之色。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下意识地反问根本就是白问。这样封闭的隐私，一般征信社是很难查到的。但若是出自知情人之口就另当别论了，譬如说他那个一向偏爱冉大小姐的老妈。“算了，这不重要。你别自作聪明漫天铺张就好了。”
“如果我说偏要呢？”大概是被宋律伟冰冷的言辞刺激到了，冉静的眼睛微微发红，就如同沾染了疯狂的预兆。舆论可捧人亦可杀人。别看陆延年总是摆出一副要死不活听之任之的样子，其实她的自尊心可是比谁都强的。没有人比她冉静更了解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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