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沉醉旗袍（2）
所谓：“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女人，往往是最经不起比较的。就算有巫捷婕在一边帮衬，延年还是觉得胸腔中积郁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失落感。想她外婆在世的时候，最喜欢的也是旗袍，延年过十八岁的时候还专门请裁缝给外孙女做过一身，但很遗憾，直到最后，延年都没机会穿给她看。
基围虾大烤被端上来的时候，延年木然伸手去拿。锡纸很烫，一掀开，蚝油酱汁四溢。延年望着被沾湿的指尖发呆，连宋律伟递到她手边的湿巾都没接。“年年，擦一下。”
“不用了，擦不干净的。我看我还是去洗一下比较好。”延年欠身离席。“你们慢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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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洗手间“巧遇”冉静，延年知道不该大惊小怪。只是自己前脚刚走，她后脚就跟来了，这办事效率真不是一般的高。
延年专心致志地洗手。五星大饭店里的洗手液貌似也比别的地方的来得高贵许多，细腻丰富的泡沫怎么搓洗都觉得仍有残留。
冉静打开旁边的水龙头，十指纤纤，水花四溅。“延年，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小心。”波澜不惊的语气听不出究竟是关心还是讽刺。“有空一起喝杯茶？”
“真是不巧，我明天就要回S市了。”延年补充道。“一早的飞机。”这个借口或许并不高明，但足以帮助延年度过眼前尴尬的难关。
面对延年的坚拒，冉静不以为意，应该说她原先就没抱什么希望。“那等以后罢，以后总会有机会的。”她从随身的小化妆包里拿出小镜子，左看右看，直到确定妆容依旧完美无需补妆才心满意足地收工。她先延年一步离开洗手台，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回过头来，笑得极其美好。“延年，别怪我多嘴。有些东西一旦落下大概就再也找不回了。虽然也有可能是它原本就不属于你……”
顺着冉静的目光所向，延年看到洗手池的边缘躺着自己方才因为清洗油污褪下的金戒指。等她拣起戒指再回过头去，冉静早就走的没影了。
延年将戒指攥在手心里，磕得皮肉生疼。决定了，今晚就和宋律伟说关于回S市的事。北京，她真的是一天也不想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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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年将手烘干，戴好戒指回到宴席上。却没想那个世外桃源般的隔间竟变得热闹非凡起来。
原来倪虹瞥见冉静绕进屏风，心知不妙赶紧拉了他奶奶过来搅局。谁想没拖住冉静，反倒把巫捷婕堵在原地动弹不得。巫捷婕心里那个怨啊，直到看见延年回来，才暂时放下埋怨贴上来悄声问“哎，没事吧？”
延年看她紧张的跟护雏的老母鸡一样，又是感动又是好笑。“能出什么事儿呀，不就是去洗个手吗？你最近恐怖片看多了吧？”
“去你的。”巫捷婕不屑道。“也不看看我是干哪行的，恐怖片算什么！小儿科！”
倪奶奶原本是和叶盛说话的，但巫捷婕抗议的动静实在有点大，把老人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捷婕在跟谁说话呢？”
没等巫捷婕解释，宋律伟先一步走了过来，揽着延年向倪奶奶介绍道：“干奶奶不记得延年了么？”
“奶奶好，我是陆延年。”
“哦，原来是陆丫头啊。”倪奶奶对着延年上下打量了半晌。宋倪两家也是世交，对于宋律伟和陆延年的事，她早已有所耳闻。挺素净的一小姑娘，怎么看都不像是讨人嫌的狐狸精之流。哎，连宋律伟都成家了，想到自己的孙子倪虹还整天在花丛中胡混没个定性，她老人家这心……“话说回来，阿虹呀，刚才给你介绍的几个世侄女有没有中意的？”
提到这个倪虹的头皮就开始发麻。刚才站在外面，不知当真树大招风还是怎么着，动机不纯的人一拨又一拨，差点害他衍生出错觉。这哪里是给他家老佛爷过寿，分明是让他提前体会下当新郎的不易啊！比当哨兵站岗还累人！
展鹏和冯程阳投来同情的目光，在这一点上，他们要感谢倪虹牺牲小我的奉献精神。陈至皓继续扮酷。巫捷婕则摆出一副“我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表情，看得倪虹毛骨悚然，这丫该不会落井下石吧？！想向宋律伟求救，谁知他眼里只有老婆延年，连瞟他一眼的功夫都没有。典型的重色轻友，有异性没人性！再看叶盛，大概是摆脱了经纪人的监视，吃得那叫一个欢！也不怕变猪哥！不过那小子第六感超灵，抬头正对上倪虹几欲杀人的目光，紧巴巴地咽了一口口水……好吧，就让他做那只出头鸟吧！横竖一颗子弹也比被倪大美人的高压电击穿来得痛快些。“倪奶奶，我的新戏就快杀青了，您有兴趣吗？”
果然，此言一出，倪奶奶立马改了初衷，去接叶盛的话茬了。叶盛的戏路不宽，但演起乖宝宝或是少爷贵胄来总是驾轻就熟，无人能出其右。从三岁到八十岁，只要是女性鲜少有不爱的。但倪虹就是一千一万个不解，照理说他奶奶不是那么肤浅的人啊！怎么也着了叶盛的道儿！郁闷至极！他很想对叶盛说，小叶子，我看你别做‘少女杀手’了，改做‘师奶杀手’还比较有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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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大家轮流给倪奶奶敬酒，说一些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之类的吉祥话后，巫捷婕和倪虹才把老人家劝回东道席。延年和众人一同起身送了两步，回到宋律伟身边落座的时候，发现碗里不知何时竟多了几只剥得光溜溜的虾仁。延年疑惑地看向宋律伟，他正举箸微笑……想到自己先前失态地触碰烤虾将手弄污的事，延年的耳根霎时红得跟烫熟的虾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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