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头就不停地眨巴眼睛,显示他正在做紧张的思考,施耐庵就等着他的回答,等了半天,那两只眼睛还在闪烁不住,施耐庵就有些不耐了,“高老头,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你老俩眼一齐跳,却安的什么主意?”高老头说:“我正不是财还是灾呢?”
施耐庵气也不是笑也不是,“最糟也不便是没财罢了,也不至于有灾啊!”
“没财就是个灾啊!”高老头说,“听你刚才那意思,你打算出钱从我这把槐荫树买走?”
施耐庵上去摸摸他额头,“高老头,你没发烧没非典的,怎么说胡话了?这树是咱红旗人民公社的,我凭什么向你买,谁认这个帐?”
高老头才发现这个憋了半句的话其实说性急了点,脸涨得通红,只得退步,“行行,只要你出了足够的价钱,以后这树我不管了——反正不是我的,却也不是你的!”
林冲却隐隐觉得施耐庵似乎另有深意,便任由俩老头去讨价还价,反正算是欠了施耐用庵的钱,以后再还不迟。想及这一层,他反而心安理得地稳定了心绪。
好不容易这俩老头把价钱敲定,施耐庵拿出十五两银子,高老头眼睛顿时上了亮釉似的闪闪发光,连林冲这样宅心仁厚的人,也禁不住有一丝丝的忿忿不平,觉得这高老头确实是太能讹了。
施耐庵拿着银子,却不马上递过去,“高老头,你得写个字据——兹有房客张冲不慎将槐荫树损坏,已按要求赔偿纹银十五两。以后此槐荫树概与高某人无涉。”
高老头细一想,这树本就与自己没多大关系,这笔钱算是飞来的,本对这字据的内容有点犯嘀咕,却禁不住被那银子一耀眼,一时忍不得馋了,只好咬牙写字据。写罢,两人一手银子一手字据,这才了却一场莫名的纠纷。
施耐庵转身不再看高老头,问林冲说可是今日便行,林冲说,账是结到明天,本还有一晚。施耐庵说,今晚何不去寒舍一叙。林冲看他神情极是诚恳,又知他是豪爽之人,便不再推托,只说一声谢过,施耐庵呵呵一笑,亲热地揽住林冲的肩膀便走,边走,边回头向楞在一旁的高老头说,张兄弟今夜住我家——可又多付了你一夜的房钱,便宜你了。
林冲见这倔老头临走还促狭一下,也禁不住莞尔。
走了不足百米,便见那槐荫树,中间一个碗大的窟窿透着天光,施耐庵竖起大拇指说,张兄弟真是神力神功。林冲说,惭愧惭愧,只是麻烦到施兄了。施耐庵又是呵呵一乐,悄声说,张兄弟放心,我这钱也不白出的……林冲赶紧说,当然当然,小弟必设法早日归还。
施耐庵摇摇头,“不是这般说,张兄弟却有所不知,明日我便打个报告,把这片地承包下来,搞个旅游景点,这十五两银子立马赚回来。嘿嘿!”他得意地捋着胡须,林冲看着他的神色,虽然笑嘻嘻的,却并不象是开玩笑,他脑子转不过弯来,一棵捅了透明窟窿的槐荫树,却如何赚钱?
施耐庵看林冲一脸的迷茫,便凑近他悄声说:“张兄弟可知董永和七仙女是何人作媒?”
林冲看着他,还是不明白,施耐庵说:“槐荫树开口作媒——这株槐荫树开了这碗大的口,便是卖点,传说七仙董永就相会此地,由槐荫撮合姻缘,我把创意搞出来,让人炒一炒,再添些人工景物,然后我就坐这等着卖门票了,现在的事儿都是这么弄的,嘿嘿。”
林冲还是反应不过来,那施耐庵却仰头向天,迈着方步,捋着胡须唱起黄梅戏来——、
槐荫开口把啊啊啊——话提哎哎哎,叫声嗯嗯董永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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