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眸,袖中的指尖开始收紧,仍然没有说话。
突然手上一紧,他紧紧的握上了我的手,越来越紧,紧得我的心开始不住的颤抖。
“如若真有兵戎相见的那一天,你还会让我像今天这般紧握着你的手么?”他低声道,面色平静,虽是看着我的眼睛,可眼睛里并没有任何的情绪,根本就让人看不出他此刻的心思。
我只能这样哀哀的望着他,有意识的用力咬住了下唇,说不出半句求恳的话来。
因为我知道,单凭我一人之力,如若真有那么一天,我能拿什么来阻止这对与错。
他说得对,在谋天下这条路上,根本就没有谁对谁错,只有谁生谁死,谁胜谁负。
他的眸光一直留在我的眸中,深邃莫测,手上的力道紧得开始颤抖。
他也在害怕,害怕我的选择是甩开他的手。
我向他伸出了另外一只手,抿唇却带着苦涩一笑。
“如若真有那么一天,你绝不能先放开我的手,一只也不可以。”
他深深的看我,眸中似乎有些意外,但下一刻,他的另外一只手己紧紧的包住了我的手,两只手在他的手心紧了紧。
他笑了,“不放,永远都不放。”
简简单单一句永远都不放,己经让我看到了他的心。
我别无所求,只求那一天永远也不要到来。
次日,雨后天晴,微见了一丝阳光。
我早早的入了宫,只想去后宫看看小姨。
路过太和殿之时,竟让我意外的听到了这样的话。
“草民当初受先皇所托辅助皇上治理战国,可是有诸多的原因令草民不得不退掉官服隐居山林,事到如今,草民又不得不冒死前来觐见,先皇一手打下的江山,是万万不能落入楚贼之手啊……”是一名老者的声音。
“一派胡言……”哐当一声响,杯碎于地的声音,皇上龙颜大怒,生生的打断了老者的话。
“齐王妃怎在这?”身后传来了一丝熟悉的声音。
我心头一紧,转身,常公公面色紧张的站在了我的身后,我抿唇微微一笑,收拾好方才因听到那名老者的话而心神不宁的情绪。
“皇上正在商议朝事,王妃还是随老奴速速离开吧。”常公公的些急切的想要将我引开。
此刻我只能笑着点头,随着常公公离开。
但那太和殿老者的声音和皇上的龙颜大怒却字字句句留在了耳边。
一路走过来,有些心不在焉。
入了小姨的宫中,与她没有聊及任何关于战天麟与化蝶心死在郊外的事情。
小姨身子不好,父亲所做之事对小姨自然也有所隐瞒。
见小姨血色极好,容光焕发,我多多少少也知道是何原因?
此次宫变,有惊无险。
如今宫中己除去了德妃与太子战天麟这心腹大患,小姨所期待的事情也指日可待。
可她又是否看出了父亲的心思,还是从一开始她就知道父亲的心思,甚至也是预谋者之一。
我一直小心翼翼的与她说着话。
说着说着,我的心里开始浮现方才来这之前所听到的那名老者的话,微微带着有些疑虑的开了口。
“小姨可知道二十几年前,我朝与西楚之间有何干系?”
小姨神情一怔,连忙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我。
“你为何突然间问起了这个?”
我微微垂了眸,在心里沉吟了一番,答了她的话。
“昨日在史书之中看到了关于西楚王曾被送入我朝为质子一事,而后有些史记记载得不是很清楚,只道二十几年前西楚王的父王以十二座城池换回了当时还是身为战国质子的西楚王,从那以后,两国之间就没有了任何来往,可今日我路过太和殿之时,却听到父皇与一名老者在商议有关于西楚国一事,父皇还动了怒?”
小姨听我这么一说,神情更加紧张起来,紧紧的抓住了我的手。
“你可还听到了什么?”
她的手开始紧得颤抖,也引得我的心开始一点一点的发颤。
看来,西楚国的事,还有冒死觐见当今皇上的那名老者都让小姨开始紧张了。
我微微摇了摇头,“我就只听见父皇发了怒,而后常公公面色紧张的将我引开了,余后他们之间说了什么?我是一概不知了。”
小姨面容转为了一丝苍白,眸中犯愣,紧握着我的手也开始慢慢的松开来。
直到她紧紧的捏紧手边的裙边时,她有些恍惚的溢出了一语。
“林任回京了?”
“林任是何人?”我忙追问道。
她面色又是一怔,转眸直入我的眸中,扬了声音。
“蝶衣,此事你不许与人提起,尤其是天齐,否则你会后悔一生。”
她的话直直的撞入了我的心里。
我还来不及再次相问,小姨情绪激动连着几声重咳己让殿中出现了混乱。
我不能再过度的去追问她,总之从她的面容变化来看,她因为西楚,因为那名老者开始心生了惧色。
林任就是那名老者,可这林任又是何人?
为何此事不能让战天齐知道?为何小姨会说我会后悔一生?
我带着种种疑问从小姨的宫中走了出来。
一路恍然的踏上了回府的马车,心里的思绪开始错宗复杂。
马车一路从玄德门出来,向东,此时我却犯了天大的一个错误。
鼻间一阵莫名的味道而来,竟让我双眸开始颤抖,疲惫感连番向我袭来,心里一个念头浮现,我想要掀开车帘求救,可连伸手的力气也不剩。
眼前也开始从清晰转化了一丝迷糊,直到没有了意识,只能无力的倚着软垫渐渐睡去。
这一觉睡得好沉……
也不知过了多久,更不知我睡了多久。
我感觉微微恢复了一丝意识,被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道将我从睡梦之中拉了回来。
我睁开了眸,眼前呈现的一切淡雅朴素,好似是一个独立的院落,有着寻常人家的门扉木篱,除了檀香味道还有普通花草清淅味,倒是显得宁静安详。
我只知道,我被人掳来此地正处于危险的地方,我得马上想办法离开这里。
我吃力的从床榻之上坐了下来,欲要站起之时,双脚根本就使上力。
突然房门被人推开来,一名青衣男子正搀扶着一名满是病态的中年男子入内。
这名病态中的中年男子,他的面貌竟让我极为的震撼,一颗心揪得紧紧,悬得高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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