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丽被他推倒在地上,头碰到床头柜,屋里又骚又臭。
沙丽眼睛空洞,躺在地板上,不动不说话,好像死了一样。
随身的小包,包盖大开,里面的粉盒,口红滚出来,唯独没有钱。
脸上的浓妆残了,睫毛膏弄得整个眼圈都是黑的。
嘴上一片狼藉,弄出唇瓣的残红,对发生的一切欲说还休。
我过去扶起她,芸儿瘸着一条腿,站在门口,气得快哭了。
“哪有这种哥哥?是不是人啊?别难受,等我脚好了帮你打他出气。”
芸儿安慰沙丽,她像个死人一样,僵坐在那儿。
“你们走吧,方玉硕,你妹妹需要休息。”
她声音冷漠极了,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她开始动手抬起妈妈干柴一样的身体,将脏了的床单褥子抽出来换洗。
我扶着芸儿回房间,拿了银行卡,下面就在取钱的ATM机,可以先取点钱,让她明天一早交上医药费。
她妈妈已经断药了。
一楼取过钱,我坐了电梯上楼,她在公用水管那正洗床单,削瘦如孩童的肩膀一耸一耸。
连哭,也是这样没有声音的。
我觉得不应该打扰她,就站得远远等她哭完。
她洗着衣服,突然停了下来,将脸伸到水龙头下,就着冰凉的水声抽泣起来。
她穿着件短袖,秋夜已经很凉了,我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默默披到她后背上。
她湿淋淋地直起腰,一头一脸的水,直接靠在我肩膀上,哭出声来。
夜好漫长……
我拍着她,像哄小朋友搂着她的肩膀。
天就快亮了,我把钱放在她手中,让她收好,休息一下给妈妈先交上医药费。
我送她看病房门口,她回过头,哭红的眼睛认真看着我。
“方玉硕,你对我来说就是个陌生人,可是,你却是这一生里对我最好的人。谢谢你。“
她推开门,我转身想走,却听到她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
她妈妈的床空空的,人不见了。
厕所,走道,水房,到处都找了,不详的感觉在我心头涌起。
我让她呆在走道上,自己跑到窗边向下看。
……
谁也说不清,那个瘦成枯柴连厕所都上不了的女人是怎么从床上艰难地爬到窗子。
又从窗子翻了出去。
医生说她跟本不可能上到那么高的地方,她没有那种体力。
也许是回光返照?
也许是不想再拖累女儿的决心?
她像一片落叶一样无声地从窗口飘下去,中断了已经残喘的生命。
在看到她在地上的那片薄薄的影子时,我甚至有种摆脱的感觉。
至少,沙丽不必再为了一片已经没有意识的影子去出卖青春了。
她没有哭,冷静得像在办别人的事。
打电话给哥哥和亲戚们,等天亮好办医院的手续。
直到早上九点多,她哥哥才到医院,顶着乱发,刚睡醒的样子。
亲戚们也陆续赶到了。
一群大妈将她包围住,不停数落她。
“丽丽呀,妈妈这么辛苦把你们带城里,你怎么看个人都能看不好,让她跳下去呢?“
“真是,把女儿养这么大,还不是一点用没有。“
“现在人死了,你没妈了,你这个丫头怎么不长点心啊。我们说你也是为你好。“
哥哥走过来,“有钱没?妈办后事得我出面。“
“没,昨天赚的钱你拿走了,你不是儿子吗?妈的事你应该自己拿钱办吧。“
“小丽你少说几句吧,你妈尸骨未寒你就在她面前顶撞你哥。有钱的话,拿一点出来,都是自己妈妈呀。“
“你哥也不容易,放村子里都该娶媳妇的年纪了,对像都没有、“
……
我听不下去了,她哥哥有了亲戚们的支持,更放肆了,伸就就摸沙丽的衣兜。
我给她的钱她贴身放着,万没想到那男人会来抢。
“玉哥哥,你还等什么呀,等我过去动手吗?“芸儿呼呼直喘粗气,在后面大声说。
我走过去,一把抓住他的手,“钱,我有,我也愿意出。不过只能让沙丽拿着。“
我推他一把,他后退几步,差点坐地上。
一群三姑六婆指着我,“你谁呀。“
“他是借钱给沙丽办丧事的人啊,你们是谁?亲戚,那刚好啊,一人三百块,先借给沙丽,死者为大,你们不懂吗?“
芸儿在我身后驻着拐杖说。
“先入了土再说嘛。你们说呢,三百块应该都有吧,快点。”
芸儿推着沙丽,让她伸手,那群亲戚有些散开了。
沙丽哥哥不甘心,冲上来,拉住妹妹的衣服,“连我的话也不听了?以后想不想我养你?“
沙丽甩开他,“不用你养,我养得了自己,你别找我就感谢了。“
“这个没规矩的丫头!“
“妈妈面前就这么过份。“
芸儿推我一把,我挡在沙丽前面,两只拳头碰了碰,拿出搏击的眼神盯着他。
他退缩了,叫嚣着,“沙丽你给我等着。“
……
沙丽回过头,虽然疲惫,但眼神清亮,“谢谢你们兄妹俩,咱们学校见。“
……
邵峰上午依旧来为芸儿补课,我去找米兰。
她教我做一些基本的法器。
还给我出题,两支同样的狗毛鞭子,哪支厉害?
桌子上放着两根鞭子,她让我辨认。
两支鞭子,一支粗一支细,粗的那支更漂亮些。
我拿起两支,粗的更合手,我手大,细的拿着不舒服。
“这支。“我晃了下漂亮的那支粗鞭子。
“你这人是不是就看样子啊,漂亮的就一定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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