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一摆手,端起桌上微凉的普洱青茶,手腕一转,倒在了一边的瓷盅里,示意青桐重新倒一杯。
玉盏清丽,茶水滚烫,冒着袅袅白雾。
“书抄的好,孤很欢喜,赏你一杯热茶。”
她就这么笑得灿烂的,将茶盏递给了他,好像手捧蜜糖,而非煮的滚沸的茶水。
青桐错愕。
绾衣也只是愣神一瞬就接了过来,一仰脖子,毫不犹豫的倒进了嘴里。
刺啦。
舌头喉管都被架在火上烤了起来。
燎泡顿生。
身体禁不住颤抖,恨不得把喉咙抓破了以解烫灼烧溃。
咬牙忍住,再抬起头,望着小小少女的眼睛依然干净纯澈,云淡风轻。
好似哪怕此时她令他身死,他也不会有半分犹豫,的错觉。
凤还朝懒懒望着,打了个哈欠,“这个茶盏,脏了。”
绾衣从善如流,哑着嗓子道,“既然脏了,怎么好再入殿下的眼,小人替殿下毁了罢。”
明明知道她在戏弄,依然甘之如饴的卑微模样。
“哦,怎么个毁法?”
她像是来了兴致,晃着一双金丝明珠绣鞋,坐回了软榻上。
“古书上说,世间有三音为极致,玉碎、裂帛,美人泣泪,当先的便是玉碎之音,殿下可愿听上一听?”
凤还朝单手撑着小下巴,拭目以待。
绾衣握着茶盏,一下子磕在了桌角尖锐的刃面。
鑔。
很轻的一声。
像是白梅凌霜枝头,傲意众生,却有不知何处滴落而来的一抹朱砂,半朵残血,轻轻地,坠在了白瓣之上。
触碰。浸透。撕裂。新生。
落了泥潭污了色,不为凡仙愿入魔。多诡谲奥妙令人迷恋的声音,连皮肤之下的血液都忍不住想要叫嚣,咆哮,为之所惑。
凤还朝一时之间有些失神。
绾衣看着小少女,满意了,哪怕碎裂在掌心的玉片割裂皮肤,沁出血珠,伴随着喉管无尽的烧痛,亦甘之如饴。
许久。
凤还朝去看绾衣,又看了看他手里一团血污。
案几上茶还在煮着,噗呲作响。
“青桐,带掌医嬷嬷来。”
“遵。”
青桐看看凤还朝,又看看自虐的绾衣,也不知道是该疑惑还是该佩服,皱着眉撩开帘子出去了。
绾衣犹在微笑着,“小人不妨事的。”
凤还朝嗤笑一声,“妨不妨事,你说了不算,绾衣你该知道,你是孤,亲看上眼的人,与一般人不同。”
“小人知道。”
“那你说,你于孤,是什么。”
“绾衣是殿下的奴,完完全全独属于殿下的奴。”
绾衣信誓旦旦,嘶哑的声音更添几分悲怆的赤胆忠心。
“小人感念殿下知遇之恩,至此以后为殿下递鞭,供殿下驱策,就是平日里,殿下心有不痛快,亦或痛快,只要殿下想,小人愿以血肉之身,为殿下玉碎,裂帛,此生不悔。”
呦呵,这位置摆的挺端正的嘛。
墙角,抱着线团皮偶翻滚的白大宝更是一下子扭了小蛮腰:卧了个大靠,这货怕不是被这个死女人吓的得了失心疯吧,把自己后半生安排的这么明明白白的,抖m的属性是蹭蹭蹭冲天蹿呐。
少年,既然病了,那就回去吃药可好,别随随便便跑出来吓猫。
何弃疗呼!
它偷偷摸摸去觑凤还朝脸色。
小小少女依然是那副软软糯糯的小团子模样,乖乖窝在软椅里,眼睛眨巴眨巴的瞅着绾衣看,鼓着脸颊像在思索他的话,梨窝浅浅,笑起来如同神明座下的雪娃娃。
天真稚嫩,温和善良。
白大宝举起猫爪子擦眼睛,自开滤镜。
这个死女人肯定又在憋什么坏主意呢,能把她笑成这副德行,不上当,坚决不上当。
“你说的,可是真的?凤宫谁人不知,孤脾性不太好,最爱拿宫人玩乐,出气,上一个孤看上的人,到后来的境遇,可不怎么好。”
凤还朝笑着掰指头数,指节饱满圆润,泛着爱怜的奶白色。
“你可知那个宫人,后来如何了?”
“刑司蛇窟,万蛇噬心。”绾衣言辞清晰,并没有露出惧怕的神情,“可也是咎由自取,竟妄想盗取白大人出卖,殿下如此惩罚,不重。”
凤还朝轻轻瞥他一眼,“所以你,是心甘情愿,为孤执鞭,为孤驱策,供孤玩乐,供孤暖床……”
空气突然安静。
额,为毛暖床这么羞耻的字眼可以这么脸不红心不跳的顺口就说了出来,现在收回来还能挽回她的小恶女而非小色女的形象不,嗯……暖床?
凤还朝想着就下意识偏头去看。
只见有着娃娃脸的小少年愣愣出神,两眼放空的模样更显人畜无害,楚楚可怜。
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几眼,想起夜里梦游时曾抱过的手感,还下意识点了点头作了评判,嗯确实身娇体软易推倒……诶诶不对,脑洞你在想什么,脑洞你别跑,脑洞你回来!!
什么玩意儿?
暖床?!
白大宝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他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未成年不该听的限制级词汇,现在是暖床,下一句就是男宠了吧。
再一看凤还朝变幻莫测的脸色,心凉了半截。
呜呜呜,他只是个宝宝,一路过的,求别杀猫灭口。
“咳咳。”
凤还朝咳嗽两声,眼神也钉在了绣鞋的青色明珠上,脸色依旧苍白里透着奶色,只右耳耳尖,慢慢的,烧了起来。
绯红一片。
绾衣思绪回拢,就看见知晓说错了孟浪话后,假装镇定实际心慌意乱的小小少女,连望他一眼都不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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