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之上，徒河缓缓吐出一口黑气，顿时吹灭了十数颗星辰。
萨托比撒多斯的凝视通过分身传到了徒河本体这里，幸亏不是直接对峙，体内的受污染程度还算少，不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堕落，可就麻烦了。
徒河回头看了眼黑夜女神诺加所化的时空大门，情况已经稳定下来，该走的神明也已经走的差不多了。
双眼中亮起金色的火焰，目光两道闪电洞穿宇宙空间落向地球。
精灵们已经离开了现实，高天女王扫灭深渊的入侵者后将阿祖玛搬离了出来，以神力划江成陆，在大海上造出了一座岛，也就是日后的失落之岛。
精灵们就打算在那里扎根了吧。
海岛上的高天女王抬起头，与徒河的目光对上，祂跟族人最后嘱咐了几句后，便飞向徒河这边。
穿过虫洞抵达群星之上，白衣的精灵出现在徒河面前，风华绝代。
徒河问道：“都安排好了？”
高天女王点点头，望向那颗星球，“现实恐怕真的不适合精灵们生存了。”
深渊的觊觎，其他敌对种族虎视眈眈，就连盟友都是如此不可靠，若是继续留在现实，恐怕用不上一千年，精灵就要被蚕食殆尽。
高天女王说道：“精灵族想要继续守护阿祖玛，不被灭族，就只能暂时撤出战场，休养生息。”
徒河问道：“不会感觉不甘心吗，将大陆与现实拱手让人？”
高天女王笑道：“会呀，可我总不能让我的族人们跟大势对抗，最后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祂想了想在徒河身边不远处坐下身，单手托腮，跟他一起看着那颗星球，“现实的界限已经开始改变，拥有神性与灵性的生物会被迫进入世界里侧，神话与幻想在黑暗之后会成为故事里的故事。源将要进行清洗，之后的宇宙规则恐怕就不是像我们这样的存在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了。”
神明们霸占现实宇宙太久了，祂们独占鳌头数十万年，可在祂们的带领下，世界却没有任何变化，不曾退步，也没有进步，就像是静止了一样。
而静止不动的世界只有毁灭一途，所以“源”行动了起来。
作为宇宙最原始的力量，祂打算结束这个停滞不前的时代，让神明与最顶层的一群趴着不动的人让出位置。
祂们占据了这个宇宙太多的资源，宁愿砸手里烂掉，也绝不放出丝毫，一个个只进不出，像是貔貅。致使生活在底层的生命无法朝上走，新的可能性无法生出萌芽，现实世界得不到进化。
“源”要做的就是强迫这群顶层的神灵们让出地方，为后来者开路。
具体体现在境界之墙的跨度越来越广，现实法则所具有的力量越发强劲，神明无法再像以前一样能够随意进出现实领域。
一旦敢破坏规矩，“源”的天灾就会落在祂们头顶上。
就像现在一样。
高天女王轻声说道：“要开始了。”
宇宙中聚集起连绵不断的血色乌云，降下无尽雷霆；一个个黑洞笼罩四方，将大地上的神明吸进黑洞中，撕扯成碎片。
碎片落下又新生出一个个披坚执锐的金甲战士，四处猎杀高等生命。
有人后知后觉拼命向星空飞去，却还没等飞离出大气层便被一直金色大手给抓在手心，像捏泥巴一样攥到变形，神魂与体魄都尽数破碎。
高天女王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要不是我跑的快，下场也不会比祂们好多少。”
徒河不置可否，没有戳穿这个装蒜的娘们。
有阿祖玛在，就算真没跑出来，顶多也就是需要休息个成千上万年，根本不会有性命之忧。
有神明向星空呼救，一道道神念穿过维度落在徒河耳边。
徒河假装听不见，高天女王暗戳戳他肩膀。
“不去救？”
徒河淡淡道：“自己选的，别人帮不了。”
最开始霍恩海姆联系的神明只有几个，后来又有一些闻讯赶来，更多的是不当一回事。
祂们趁着其他神明前往星空避难的时候趁火打劫，都想要独占现实最高位，使自己在神道上更进一步。
黑暗时代的降临除了深渊入侵之外，另一半的功劳就在这群“狼子野心”的神明身上。
除了拥有主神的种族领地之外，其他地方都打成了穷山恶水。
徒河本以为最开始的神话时代地球就已经很糟糕了，没想到还可以更糟。
好好的一颗球星球，硬是打成了旧世界。
听荇菜说，她所出生的旧西北大陆已经没有成群的人类群落了，方圆数十万里土地只有两个种族天天打生打死，除此之外就是几个附庸祂们的小种族，被它们改造过的地理环境根本不适合人类还有一些其他弱小的种族生存。
而在其他几块大陆上，人族之间还时常发生同类相食的事件，在某几个群落中吃掉老人与伤患都已经成为了风俗。
这让徒河对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半点好感都无，虽然也不能全怪祂们，但大部分责任是在祂们。
高天女王对徒河的这个答案没有多少意外，祂也看得出来徒河的心境与真正的神明不太一样，也许是时间还短，作为神明还很稚嫩，等过去个千八百年，就能学会从其他角度看待问题了。
徒河问道：“你之后打算怎么办？”
高天女王的确陨落了，这里留下的只是祂的一丝本源残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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