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8章
翻脸比翻书
卢夫特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把目光投向了福克斯。
他知道，所有的症结都出在瓦尼埃的身上，今天这几个中国人到这里来，也是冲着福克斯来的，除非他改变自己的立场，否则对方扔出来的胡萝卜就只能是一句空话。
卢夫特虽然贵为校长，但他也没有太大的把握能够让福克斯屈服，不过，在他的心里，一直有一件事没有搞清楚，这个福克斯到底为什么和中国人有这么大的仇恨呢？
卢夫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其实福克斯心里对中国人根本就没有什么芥蒂。如果不是因为印度洋航线的存在，中国和格努岛之间连一星半点的联系都没有，福克斯对于中国自然也不可能有什么感情上的倾向性。其实中国好也罢、坏也罢，哪轮得到福克斯去说长道短？
他煽动学生去总统府抗议，只是出于一种条件反射。
作为一名自诩为公共知识分子的学者，他的本能就是反对政府的任何决策。没错，就是任何！比如说，高速公路收费的时候，他大骂说公共资源岂能收费；高速公路免费的时候，他又说稀缺资源一旦免费必然导致供求失衡。总而言之，他永远必须站在政府的对立面上，唯有如此，才能保住他那“意见领袖”的称号。
这一次杨立民到格努岛来租地建港口的事情，政府官员们都非常热衷，如姆克等人，在许多场合都牛烘烘地称自己做了极大的政绩，能够使格努岛从此进入高速增长的轨道。福克斯听到这样的传言之后。自然便按捺不住本性，跳出来大肆反对。
对于他来说。要找出几个反对政府决策的理由实在是易如反掌，而且这些理由个个听起来都非常合理、非常动情，一干年轻学生听过之后，自然是热情沸腾，直接就把科佩特尼等人定位为卖国贼子了。
要论煽情，整个内阁加起来也不是福克斯一个人的对手。这里有一个非常不对等的地方，那就是内阁的每个官员身上都有污点，比如说负责的工程出过事故、出口水产品的时候价格上吃过亏、负责卫生的官员应当对某一起医疗事故负责，等等。但福克斯身上是一个污点也没有的。
因为他没做过工程，没谈过贸易，没管过医院，一句话。他什么实事都没有干过。哪能犯错误。
所以，一只什么都不做的人有资格评价任何人。
可是，福克斯缺钱！
这一点，杨立民看得清清楚楚。
学者和官员其实没什么区别，谁也绕不过权、钱二字。
学者没有权力可追逐，对于金钱的欲望便更甚于官员。格努岛是个小国。福克斯无法通过演讲之类的手段把名气换成金钱，在这种情况下。他能够追求的，就是国外的基金支持。他上蹿下跳的目的，说穿了就是为了博一个格努岛“第一学者”的名头，然后用这个名头去国外申请经费。
像这样的人，杨立民在国内的时候也见过不少了。他知道，只要钱花到位，很多学者都是很好说话的，学术观点这种东西，圈外人看起来觉得很神圣，圈里的人不过是把它当成一个面团而已，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我是一个独立学者，我是不会为了金钱而出卖学术良知的。”福克斯说话了。
语气倒是挺硬气的，但语调和语速却有些异样。
“对于中国，我一向是充满好感的！”在飞快地说完前面的话之后，福克斯赶紧抛出了后面这句话，他生怕杨立民等人因为前面那一句话就拂袖而去了。
“可是……”卢夫特先晕了，大哥，前两天你还口口声声地说中国是一个什么什么样不堪的国家，现在居然说充满好感，你不觉得自己变得太快了吗？这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本领，你到底是从哪学来的？
“校长先生。”福克斯看着卢夫特，严肃地说道，“对于这些天学校里发生的反对中国企业在格努岛投资的运动，我是持有不同看法的。出于对青年学生们的热情的保护，我没有急于说出自己的想法，我是希望他们能够自己认识到这种偏激思想的弊病，从而通过自我反思而学会独立思考。”
这样也行？金保全忍不住向杨立民投去一个诧异的眼神。
而他得到的反馈，却是杨立民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坦然的神色。看来，杨立民对于瓦尼埃的这种变脸，是早有预料的，连一丝惊喜的感觉都没有。
“瓦尼埃教授，我非常欣赏你对中国的好感。”杨立民慢悠悠地说道，“我一直认为，中格两国之间存在着传统友谊，我非常希望福克斯教授能够从历史的高度提炼一下中格两国的友谊，并且将其发扬光大。我知道，像这样的工作，是需要付出非常艰辛的劳动，我们公司非常有兴趣对这样的研究活动提供经费上的支持。”
福克斯的脸上绽放出了热情的笑容：“杨先生，你放心，作为一名学者，我自然希望自己的研究成果能够为更多的人所接触和接受。我最近正打算为报纸写一篇长篇论文，阐述中国与格努岛之间的历史渊源。据我的考证，当年中国的航海家郑和曾经7次到达格努岛，为我们带来了宝贵的粮食种子，还有许多文化典籍。”
再往下聊就完全是扯淡了，杨立民让何飞拿出一份合作研究协议，请福克斯签字。协议上的主要内容。是由爱民轻工向福克斯教授提供总计10万美元的研究经费。分5年支付，用于研究中格文化交流问题。协议中规定，福克斯教授有义务在本地报纸上发表自己的研究成果。并择机在国立大学开设相应的中文化课程。
福克斯很痛快地在协议上签了字，在签字的时候，他很想装出一副淡泊的样子，但他脸上那掩饰不住的笑意泄露了他的心思，当然，杨立民等人是不会去揭穿这一点的。
对于国立大学。杨立民也非常慷慨，直接签了一个每年资助10万美元办学经费的协议。另外还有一个留学生资助协议，承诺每年为国立大学提供10个赴中国留学的名额，由中方承担所有的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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