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我泪眼,可是艾染的眼睛依然灿若寒星,仿佛要看透我似的定定盯着,好半晌,小小地叹了口气,将我抱一抱,在脸上亲一下,像哄一个任性的孩子一样。
我也觉得自己可笑起来,我勉强说:“我还是走吧,也许这样对我们都好……”
我使劲推开他,可是刚刚迈步,就觉得脚下一阵发软,就要倒下去。
“你现在在生病,别任性,躺下来好好休息。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说这些。”
他急忙把我抱起,弯身把我放在床上,这一瞬间,他的额头贴近我,靠得那样的近,长长的睫毛几乎扫到我的脸,轻轻的,痒痒的。
然后他直起身体,沉稳地看着我,轻轻地笑了,温柔地,却令我没有缘由地难过起来。
暖暖的光,制造了一个透明的,温柔的,毫无真实感的世界。
不能碰触,好像指尖一点,就会像水泡一样消失。
“没有药了,我出去买一些。”
他转过身,背影消瘦,动作优雅和缓,却又无意识地透露出疏离的气息。
我定定地凝视着,泪止不住地落下,一层又一层的水雾,视线一片模糊。
“艾染,无论如何请都要答应我,如果你要离开,如果你再也不想见到我时,请一定要告诉我,一定要告诉我,答应我,好吗?”
一颗颗水珠自眼脸颊流淌下来,怎么也止不住。
沉默了很久很久,他轻微的声音才传了过来:“嗯。”
然后我听见开门声,他离去。
我挣扎着起身,从提包里拿出了手机。手机因为上飞机时关了机,而后一直忘记打开。
我急忙开了机,拨回去,季四的声音传了过来:“怎么样,还顺利吗?”
电话那头的背景声音里,可以清晰地听见的CD在唱王菲的《红豆》——
有时候有时候,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可是我有时候,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等到风景都看透,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我没有退路,尽管你也千辛万苦……
餐桌是四人方桌,和光亮的桧木地板相衬的米色桌巾,我拉开椅子坐下。这里的视角很好,可以看将外面万家灯火的夜景。
“我已经把他拖住,剩下的你尽快做好。”
“知道了。”季四淡淡笑了一声,才开口道,“你真的生病了?还好吗?说起来,我好像从没有看过你生病的样子,我还真是有些嫉妒艾染了。”
过了好一会儿,我一度以为是信号不好,只听见咝咝的声音,刚要开口,他低低的,梦幻一样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安心,你爱过我吗?”
橱柜边的灯光有些暗,橱柜是浅樱桃色的,灯光是黄昏的颜色,暗得让我几乎透不过气来。
“怎么了?全世界都知道你季四不相信爱情,怎么突然这么感性?”我熟悉他的声音,就好像熟悉他身上英国烟草的味道、其他女人的香水味道一样,于是我笑了出来,“安雅那边怎么样?”
“我突然发现其实我是爱你的。”
季四的声音沙哑而又磁性,透过电波远远地传过来,像是梦一样,也许是自己病得糊涂了做的一个梦,也许他神志不清……
我猛地一惊,不假思索地就将电话挂掉了,然后狠狠按着关机键,关了机。
我呆呆地坐在那里不知坐了多久,直到艾染清越的声音打破了我的迷蒙。
“怎么起来了?”
“口渴了想喝些水……”
“吃药吧。”
我吃了药,昏昏沉沉地睡下。
也许是太久没有生过病,病了几天昏昏沉沉的,艾染一直在身边照顾着我。他喂我吃药,为我准备饭菜,闲暇的时候会坐在我的身边看书。
我像小猫一样依偎在他的身旁,偶尔他那黑漆漆的眼睛会转向我,然后弯成了月牙。
我极少说话,我怕好像一开口,此时的幸福就会失真。
病好后,我陪着他去公司,账目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他领着我逛遍了N市。
晚冬中N市其实并没有什么好的景致,但是我还是很开心。因为他牵着我的手,没有撒开。
他不厌其烦地一一向我详细地介绍这里的建筑以及一些民俗风情,在快要到中午的时候,他带我来到了最后的目的地,学校旁边的教堂前。
正午的阳光并不十分强烈,我小心地用手掌搭在眼睛上方,看着在阳光下折射出柔和光芒的教堂。
心抽搐成了一团,剧烈地刺痛着。
这个教堂不大,右侧就是学校,教堂的彩绘玻璃在阳光下闪烁着斑斓的光泽,那五彩的玻璃所代表的神圣意义都被灿烂的光芒支解成破碎的痕迹。
他高兴地拽着我穿过教堂的院子,走了进去,却丝毫没有注意到我的异常。
感觉着推开教堂大门的瞬间,身后的光明潮水似的向里面流淌,我稍微眯起了眼睛,只觉得心里一个最隐秘的角落被重新揭开了,每走一步,就觉得心脏微微抽搐一下。
“很安详吧?这是我上高中的时候,最喜欢来的地方。我没有跟你说过,我是虔诚的信徒,在上帝面前,我总是觉得自己的心都安宁了下来。”
我看着跪在十字架前面的白衣男子,他黑色的发被阳光镀上黄金的光彩,仿佛是混杂金丝织成的锦缎一般华丽。
他虔诚地祈祷着,嘴唇不断无声地呢喃着圣经里的词句,一双黑水晶似的眼凝视着基督赤裸着被绑缚在十字架上的身体,流淌着类似于爱恋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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