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问这个？”千江月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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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江月只犹豫了一瞬，但那一瞬，就足以让橘爻确定了。
橘爻不想问那个人是谁，一点都不想。她迅即起身，“明早我来找你，一道去宫里。”说着头也不回就走了。作为一个世家小姐，橘爻想保留自己最后的一点儿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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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橘爻同千江月碰了头，悄摸摸，两人往白夜宫里来。
一路无话。
橘爻难得地，在千江月面前很沉默。闹了昨儿那一场，两个人不尴不尬的，千江月也不去碰钉子，乖乖地听橘爻指示，并不多话。
过了重重宫门，总算到白夜宫前。
橘爻把千江月领到偏殿之一的梧桐殿。橘爻是宫令女官，单独住一个偏殿梧桐殿，并不像四大丫鬟她们，要四个人挤一个偏殿。
“你在此先候着，我去禀皇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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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爻说着就去正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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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千江月在梧桐殿安心候着。忽然闻到一阵酒香，闻起来格外熟悉，好像是她爷爷常酿的兰陵酒的气味。
千江月轻手轻脚，尽量悄咪咪的，从梧桐殿探头朝外看。
只见回廊上，走来一个身形轻快的丫鬟，手里提着酒瓦罐，香气正是从那瓦罐里飘散出来的。
千江月狠狠吸了一口酒香气，几乎醉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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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那丫鬟经过梧桐殿门，千江月忍不住唤道：“好姐姐，你带的可是兰陵酒？”
岂料那丫鬟见了她，活像见了鬼，登时倒退好几步，酒罐子都差点摔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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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瞪着她，“千江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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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认识我？”千江月一脸疑惑，“可我见姐姐，挺面生的啊。姐姐芳名是什么，不妨告诉我，兴许，我还能想起来不是？”
丫鬟沉声，“我叫葭月。”
“葭月？没听过。我不认识姐姐，姐姐你如何会认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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葭月答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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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千江月，葭月的脑子很乱。一是没想到，千江月还能回到大乾；二是她想起了桐元蛊的代价。
桐元蛊的代价，是让血液“同源”的二人彼此相忘。
皇后记得一切，却唯独忘了千江月，这是葭月确认的。那千江月，她的那段回忆里，是否也独独只忘了皇后？也忘了与皇后有关的人与事？
葭月无法确认。她反复打量千江月，看千江月的样子，的确是不认识，不像装的。
“算了，不提那个了。好姐姐，能不能给我尝一勺兰陵酒？”千江月馋得不行，眼巴巴地望着酒罐子，恨不得望出一个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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葭月稍稍放了心，举起酒罐子，“你想喝这个？”
千江月十分不好意思，但身体很诚实，连连点头。
“那……你先告诉我，你来白夜宫里做什么？”
“我？皇后要见我。我就在这等传唤。”
“见你？”葭月高声重复。
千江月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小点声小点声。这事不能让太多人知道，要悄悄的。”
“还悄悄的！”葭月几乎无法呼吸。难道皇后想起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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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应该啊……
就算没想起来，也不能让皇后见到千江月。保不准一见面，擦出什么火花，藕断丝又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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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怎么无可奈何，当初确实是皇后弃了她，独自逃回檀州了。若是彼此重新想起来，只会是一段孽缘。
念定，葭月进梧桐殿拿了个碗，从罐子里舀了一勺兰陵酒，倒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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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陵酒给你。只是平日里，白夜宫禁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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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江月端着碗，不住地咽口水。嘴都凑到碗边了，听了“禁酒”二字，费了天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没下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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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葭月姐姐，那怎么办？”酒都到嘴边了，还不让人喝？
葭月见她上钩，便随手一指，“那里有个院，甚少人去，你去那，着紧喝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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