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动，太冲动了！”
方佑荣气的在房间里来回走动，想说沈路几句，却又不知道怎么下口。不说几句吧，又被气的难受，所以只能来回踱步。
沈路自己却没事人一样喝着茶，仿佛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没一会功夫，白欣儿拿着账本进来对沈路道：“昨天我们收的那批杂物花了九百三十四两黄金。粗略统计可以卖出去的货物，能回本四百两不到。”
沈路点点头道：“损失比我想象中小很多。”
方佑荣没好气道：“五百两金子的损失不算什么，但这才第一个月，难道你以后也继续收他们的货吗？昨天很多人来不及拿货过来，下个月大家都收到风声了，这损失起码翻五倍以上！”
沈路知道方佑荣说的一点都不夸张，不过还是轻叹一声道：“那怎么办呢，昨天那种情况，我不能坐视不理。”
方佑荣耐心道：“你教训那群无理之人并没有错，但你错就错在不该烧毁货船啊！那些船又不是这些商队成员的，那是富甲商会的船。教训商队不是什么大事，大家都是做生意的，只要利益到位什么都好说。可你直接毁了别人吃饭的家伙，就算对方真的想继续和你做生意，也下不来台了。”
方佑荣深谙经商之道，知道哪些底线能碰，哪些底线碰不得。
沈路拿出那批赤瞳寒蛟之血，是个很聪明的做法。作为一个商会，没办法不眼馋这批珍贵的兽血。
如果沈路只是打伤几个人，甚至打残几个人，富甲商会可能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继续和沈路合作。
可烧船这种公然挑衅的行为，等于直接站到了富甲公会的对立面。这种情况下如果富甲商会还和沈路和解，那就真的丢人丢大发了。
所以沈路昨天烧完船，今天富甲商会的消息就传遍了永安国。
富甲商会宣布不再和漫雪城的任何人做生意，而且会在皇室面前控告沈路。
方佑荣和富甲商会也有很深度的合作，现在也要被迫搁置一段时间，明里暗里损失极其严重。
“方伯父，虽然我不懂做生意，但我很清楚毁掉那两艘商船意味着什么。”沈路深吸一口气道：“最近我打算亲自前往长歌城一趟，那里不是有富甲商会的分会吗？我有信心重新让他们和我们展开合作。”
“不可能啊，但……如果是你的话或许真的可以。既然还要和他们合作，你又何必提前得罪他们一次，难道有什么其他计划？”方佑荣不解问道。
沈路把昨天和那群商队对话时的一些细节说了出来，最后总结道：“做生意是共赢，而不是让我漫雪城的子民必须对他富甲商会百依百顺。若不给他们留下我不好惹的印象，无论我以后给他们多少货物，他们也会从心底里瞧不起我们，瞧不起漫雪城的人。”
方佑荣一呆，他可从没想过这一点。
由于漫雪城地处偏僻，所以在商业交易上经常处于劣势，这点方佑荣这个漫雪城第一富豪其实是最清楚的。
有无数次，方佑荣出卖尊严，和对方虚与委蛇。知道对方看不起自己，却还得不断的巴结讨好对方，以促使生意的成功。
沈路有句话说的很好，做生意既然是互赢的，凭什么我要对你千依百顺的？我的货物无法出售，确实会损失惨重。但你少了我的货物，难道就没有损失吗？
方佑荣叹道：“哎，或许我当商人太久了，早就不知道什么是尊严。不过生意这种事，一定会有强势一方和弱势一方。你口中绝对公平的情景，真的很难实现。”
沈路却道：“方伯父，我从来没想过什么公平不公平。既然必须要有强势的一方，那为什么不能是我们？”
“啊，这……能做到吗？”
沈路压低声音道：“方伯父，我说句话您别生气。您说做生意久了就会没尊严，这点我完全同意。您会没尊严，难道他富甲商会的人就很有尊严吗？都是生意人，你经历过的事情，他们一定也经历过？只要我拿出的东西足够值钱，足够震慑他们所有人，到时候他们也会没尊严，哭着喊着要跟我合作。”
方佑荣这才惊觉，沈路是打算狠狠得罪富甲商会，然后再用巨大的利益诱他们合作，这样双方的立场就会完全颠倒过来。
以后就不是漫雪城的人求着富甲商会收购货物，而是富甲商会的人因为不敢得罪沈路，所以必须主动来漫雪城求购货物。
“这想法太冒险了。但是，假如真的能做到的话，确实能让我们漫雪城在商业交易上取得主动权。”
想到这里，一直绷着脸的方佑荣总算表情缓和了许多。
他一直以为沈路毁掉那两艘船是一时冲动，但现在至少表明沈路在治理城市方面还是有过思考的。
虽然想法很大胆，但并非完全没有机会。
“这还不算完。欣儿，把我昨天研究的那张地图拿来，就是那少年父亲送来的那张地图。”
欣儿得令，去书房拿地图了。
沈路顺便给方佑荣解释道：“昨天在码头，我买了一个少年的蟒皮，让他有了钱给父亲买丹药。昨天晚上，这少年给我送来了一张图，还传他父亲的话说：只要按照图里的计划进行，就可以帮助漫雪城甚至永安国摆脱贫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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